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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雪包(35)(1 / 2)

玉罗刹是个有奇遇的男人。

他年少时拜师天山,天山师门不大却规矩森严,他天生是个脑后生反骨的,不听师父劝告,暗中研习派中各类功法,妄图能将所有功法融合成一部,去其糟粕取其精华。

当然,他也成功了。

他成功的创造了一部最适合自己的功法,可这个功法在刚修炼的时候却进展缓慢,偶尔会有发狂的迹象。

师门嫌他辱没门楣,废他武功,将他赶下天山,却不想因祸得福,不破不立,再练功法一日千里,不过短短三年,便修到了第八层,他回了天山,灭了师门,然后前往昆仑山闭关三年,再出来后,改名玉罗刹,创建罗刹教,一统西域,成为西域的无冕之王。

这样一个传奇性的男人,他能没有功法么?

他不仅有,还有很多!

一路上玉罗刹先是扔出一本《蛊王心经》,然后在司蛮坐不住想要溜出去的时候,又掏出一本《暗器谱》,总之,就这么一本接着一本看,司蛮居然一路上看了十几本武功秘籍,还都是外面可遇不可求的绝版秘籍。

司蛮被迷得压根不想下马车了。

等终于看完这些秘籍后,他们的马车已经上了船,直接往飞仙岛去了。

司蛮:“……”

她面无表情:“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啊。”

玉罗刹毫不心虚的点头,嘴角更是噙着浅浅的笑:“难道你敢说那些秘籍你不喜欢?”

司蛮顿时斜睨了他一眼,将手里的秘籍扔回给他,拎起手里抄写的一页纸吹了吹墨迹,然后小心翼翼的折叠好了放进荷包里,玉罗刹瞥了眼司蛮那鼓鼓囊囊的荷包,心中的疑惑愈发的壮大。

“你当真不告诉我你抄录这些残片是为了什么?”

司蛮心满意足的拍拍自己的荷包,狡黠的对着玉罗刹勾了勾唇:“以后你就知道了。”

玉罗刹被她这笑容勾的不行,伸手就搂住她的腰,将她拖过来狠狠的亲在她的唇上。

司蛮:“?!!”

这里可是在船上!

那窗户可还开着呢!

司蛮立刻用力挣扎了起来,只可惜,玉罗刹这个色迷心窍的丝毫不手软,忍无可忍的直接大巴掌抽上去,‘啪’的一声后,玉罗刹老实了。

“呵,活该。”

司蛮冷笑一声,看着冷着一张脸的男人起身气势汹汹的离开了房间。

自从入世后,玉罗刹就好似变成了凡俗的男子,他不再是那个神秘莫测又高高在上的罗刹教教主,而是变成了一个深爱妻子,会被妻子的美色所迷惑的正常男人。

司蛮慢悠悠的靠在大枕上,翻看着手边的秘籍。

她并非想要瞒着玉罗刹,而是那些残片她是准备留着日后进入空间后放入书房书柜上,用来自我补全的母本,她总不能和玉罗刹实话实说,所以只能卖关子了。

一直到天黑了玉罗刹才从外头回来。

身上还带着一股子血腥气。

“你杀人了?”

司蛮凑过去又闻了闻,果然有血腥味,不仅有血腥味,还有一股子说不上来的腥臭味,不由得蹙眉:“还是说,你跑出去杀鱼泄愤了?”

杀鱼泄愤?

玉罗刹的背脊微微僵硬:“你觉得我会去杀鱼?”

“你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司蛮嫌弃的撇撇嘴:“距离飞仙岛还有三日的行程,船上淡水有限,你若再不去叫热水,恐怕未来三日你得变成咸鱼干似的,浑身发臭。”

司蛮说的实在恐怖,玉罗刹原本想要和司蛮说说下午自己出去遇到的事,结果也说不出口了。

连忙喊船上的小厮给打了热水,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将身上的腥臭味洗掉,变得香喷喷的才罢休,等小厮来将澡桶给扛出去了,玉罗刹才身子一歪躺在榻上的另一边,二人中间的小几上还放着冰凉的葡萄。

“你就不问我下午出去做了些什么?”

司蛮的目光依旧黏在秘籍上,手却拿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有些囫囵的说道:“玉教主若是想说的话无需我问便会说,玉教主若是不想说,便是我打破砂锅,恐怕也不会说,所以说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玉罗刹嗤笑:“你倒是挺了解我。”

“过奖。”

司蛮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的又想去拿葡萄。

却不想,玉罗刹先他一步的将小几上的果盘拿过去:“正如你所说,我若想说自会说,所以我要告诉你,我下午遇见了一个人。”

司蛮手中的书微微一颤,顺势收回手翻页:“什么人?”

“一个你很熟悉的人。”

这下子司蛮才真的来了点兴趣,她抬起头:“哦?”

“你养了他数年,他却不知感恩,心心念念的只想将你关起来的小白眼狼。”玉罗刹恶声恶气的,显然对某个小白眼狼很是不满了。

“你遇到了小九?”

司蛮这下子是真的有些意外了:“他怎么会在这艘船上?”

“他随波飘来,恰好被我看见了。”

玉罗刹想到下午在海面上看见的场面:“他手脚皆断,伤势很是严重。”

“他现在在哪儿?”

司蛮放下秘籍,翻身就低头找鞋子,准备下榻去看看。

“你要去看他?”玉罗刹也跟着坐直了身子,只是脸色依旧不太好看,显然司蛮对宫九的重视让他很是不爽,在他心目中,能让司蛮这样上心的只有自己和西门吹雪,而这个宫九,没有资格。

“我得去找他,小九他……”

司蛮不知道该怎么说宫九的身体情况,毕竟宫九有自虐倾向这件事,一直以来宫九都藏的很深,以前还在岛上的时候,整座岛上,只有她和吴明知道宫九的情况,如今十数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这些年宫九这身子是否还像以前那样,不过,既然宫九忌讳被别人知道,司蛮也就不会多嘴告诉玉罗刹。

“小九的情况有些特殊。”

玉罗刹眯了眯眼睛,目光深沉的看着司蛮。

在司蛮起身整理好了衣裳,已经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一跃而起,走到她身边:“我知道在哪,我带你去。”

司蛮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跟着玉罗刹身后出了门。

宫九被放在最下面的船舱里。

里面多是放一些货物,一边用来压舱,一边搞运输,而此刻宫九就躺在船舱的最里面,他脸色灰败,身上的狐裘已经破破烂烂,许多地方还被鲜血染红,玉罗刹所说的手脚皆断此刻已经看不见踪影了,手骨也似乎恢复了正常,只是伤势严重,手臂上的青紫肿胀还没彻底的恢复,所以看起来很是凄惨。

司蛮这会儿也不嫌臭了,快步走过去,伸手先在宫九的胸膛上摸了摸,发现骨头没事,她才松了口气。

然后运起点星诀,开始查探宫九的经脉。

顿时,内脉上密密麻麻的小伤痕就这么直白的暴露在司蛮的眼前,司蛮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是怎样的心情,她只知道这会儿她很难受。

犹记当年,她离开宫九的时候,宫九的内脉在她的照顾下一直都是健康无比的,没想到一别多年,再见面,他的内脉已经伤的如此严重,怪不得上次与他见面时他的脸色就不对了,恐怕那时候他的内脉就很不好了。

司蛮也不管身后的玉罗刹。

立刻将宫九扶起来背对着自己,她盘膝坐下,一掌贴在后心,一掌放在百汇,属于大宗师的浩瀚内力开始不停的修复宫九的内脉。

宫九本来觉得很冷。

他仿佛回到了母妃死去的那一天,他痴缠着母妃想要去花园玩,可母妃面露愁色拒绝了他,他心中有气,干脆躲在母妃房内的床下,想让母妃好好着急一番,谁曾想,床下太过安逸,他就这么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就看见父王掐着母妃的脖子,一边流泪一边送她去死。

无边的血色和冷意就这么瞬间将他淹没了。

“呜……”

宫九的身子猛地一颤,身上开始不停的冒汗,原本就被海水泡的腥臭的衣服被汗水一沁湿,味道更佳的难闻。

玉罗刹纵使心中再不满,这会儿也不会多说什么,而是走到宫九的面前。

“我来助你?”

“好。”

司蛮想也不想的点点头。

他们俩练功多年,体内的内力早已彼此熟悉,若说谁的内力不会被她所警惕的话,那人必定是玉罗刹。

玉罗刹也盘膝坐下,一手压在宫九胸口,一指点在丹田,同属于大宗师的浩瀚内力再次奔涌而入,与司蛮的内力交缠在一起。

游走了一个大周天后,玉罗刹突然眉心一跳:“这小子的功法……”

“怎么?”司蛮疑惑的问道。

她对这世上的秘籍了解并不深刻,她之所以能如此顺利的成就大宗师,不仅是因为点星诀,还因为当初抽到的S+级别的先天根骨,这会儿听玉罗刹这样说,顿时就上了心。

“这功法的缺陷很大。”

玉罗刹博览群书,年少时就能自创功法,如今想要弄清宫九的问题,自然是小事一桩。

“这功法需要不停的受伤才能又所精进。”玉罗刹自觉自己已经是个怪人了,可他没想到宫九的功法居然更加的怪异,他是以‘伤’为根基来修炼的:“每一次濒死的伤情都能让他的功法更加强大,只可惜……他到底是个人,有些损伤表面看不见,就算修复了,也是会留下痕迹的。”

司蛮立即想到当年宫九一次一次的被吴明喊走,然后一次次的受伤回来。

原来是在练功么?

她犹记得,宫九刚开始的几次受伤恢复的很慢,就好似个正常人似的,她那时候给他上药,抱着半夜疼得睡不着的宫九安抚着他,在他痒的受不了想要抠血痂的时候,压着他不让他动,也不知从何时起,宫九突然的就不再需要治疗了,他的身体变得能够自我痊愈,无论多么严重的伤,他都能在最短的时间恢复。

她抿了抿嘴。

终究忍不住的露出心疼的神色来。

两个大宗师疗伤,本该很快就恢复,可宫九身上的伤恢复了却仍旧没有醒过来。

带着宫九回了房间,又要了热水让小厮给宫九擦了身子换了衣裳,看着他躺在小榻上,司蛮才坐在榻边,微微的松了口气。

宫九没醒来是因为依旧在梦魇中。

他又看见了他母亲,耳畔响起的是父亲太平王哭诉的声音。

“我爱她,可我是个王爷,我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毁了江山。”

父亲太痛苦了。

他为了家国亲手杀死了自己深爱的女人,只因那个女人是奸细,是外族的探子。

可在自己的儿子宫九来问他愿不愿谋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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