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星大惊失色:“居然真的有人喜欢听人挠头皮嚼东西吃?那个人居然还是我最亲爱的好朋友?”
季玩暄彻底受不了了,他一把掀开被子,扑过去掐住了顾晨星的脖子:“求你别学宁则阳了。”
两人闹着玩一样扭作一团,顾晨星一个巧劲从下位翻到了季玩暄身上,英气的眉毛高高扬起一边:“求你别拿我和队长做比较好吗。”
季玩暄浑身都是痒痒肉,每到这个环节必输无疑。
他笑得眼角含泪,躲闪着顾晨星的上下其手喊了起来:“我错了!顾小狗!”
顾晨星:“世上谁最帅?”
季玩暄:“燕城顾小狗!”
顾晨星满意地松开手,让手下败将自己平复呼吸。
打闹相当消耗卡路里,两人并肩坐在床头,安静了一会儿,感受着空气里莫名其妙的“事后”气氛,又同时笑了起来。
顾晨星单臂枕在脑后,懒洋洋地拈起季玩暄留给他的大草莓。
“大家都很好奇,你怎么突然避沈放如猛虎。”
季玩暄:“……”
顾晨星没有理会他突然之间的沉默,自顾自道:“为什么,逗逗?是因为我和你说的那些事?因为沈放被男老师骚扰过?还是我说他恐同?”
季玩暄平躺下来,安静地转身背对少年。
顾晨星:“虽然大家都同意真爱不分性别,但突然间发现身边的人就有可能是同性恋,确实挺难以接受的。逗,你是觉得沈放其实是gay,怕了吗?”
顾晨星的思维跳跃得太快,季玩暄一时没有跟上,茫然地瞪大了眼睛。
小顾坐在他身侧,推测得越发离谱:“你觉得沈放对你好是别有目的?我看也是,那家伙对你好得没谱,有时候连我都自愧不如,可你们才认识了半学期不是吗?他看中你什么了?长得好看?学习好?性格好?他可真是不择手段啊……”
“别说了,”季玩暄翻过身,眉头紧紧蹙了起来,“别这么说他。”
顾晨星不再出声,看着他的目光却非常温柔,像是在荒原上突然搭了一个避风港。
季玩暄:“……”
他察觉到发小今天来的目的,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
顾晨星缓缓凑近,握住了季玩暄冰凉的手心,抵着他的额头,很轻很轻地出声。
“你喜欢男孩子吗,逗逗?”
别害怕,逗逗。
季玩暄指尖不住发抖,却被顾晨星牢牢攥住,大有得不到回答就永远握着的劲头。
终于,他垂下眼睛,“嗯”了一声。
令人惊奇的是,承认这件难以启齿的事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痛苦。
顾晨星问他是不是,他说是。
于是心头盘踞许久乃至日夜压着他喘不上气的石头忽然被人搬离,哪怕只有短暂的一瞬,也让季玩暄抓住了罅隙,可以深深呼吸一口外界新鲜的空气。
原来就这么简单。
如果,如果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不是别人,是顾晨星,或者路拆,那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他会很平凡地长大,但也会很好地长大,不会像现在这样,时不时便陷入无法遁离的自我厌弃。
顾晨星安抚性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循循善诱:“还有一个问题。”
季玩暄忍不住竖起了耳朵——他还想听星星说得更多,他还想问什么?
顾晨星:“你喜欢我吗?搞对象的那种。”
季玩暄:“……”
心中的温存荡然无存,他一把推开顾晨星,斩钉截铁地否定:“不!”
顾晨星松了口气:“太好了!”
季玩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