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那个人觉得季玩暄喜欢他,之前的一切接触都只是为了骚扰自己。
从他第一次找人来打季玩暄但反被揍得住了一个月院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很快,男生就转学了。
但季玩暄却缠上了更深的麻烦。
被他揍住院的人也有兄弟,又来找他,这个解决了,还有下一个。
后来,也不知道是这条两肋插刀的兄弟链走到了尽头,还是他开始让人害怕了,一切终于消停了下来。
可季玩暄又听到了别的风言风语。
垃圾。变态。渣滓。
每天都有陌生人申请加他的微信,只为了骂他。
学校里很安静,唯一的可能只会是校外,于是季玩暄开始翘课。
再到后来,就是白小宇来找他。
本来可能被打得很惨的,但有人来救他了。
十五岁的聂子瑜,凭着电视剧里学来的谈判技巧,让这个社会青年沉默地摆了摆手,放他们走了。
季玩暄再也没有被找过麻烦,后来白小宇也离开这里了,从前的风风雨雨好像一场朦胧泥泞的梦境,一瞬间变得离他很远很远。
而这对姐弟也很默契地从来没有提过这些事的原委。
“白小宇说,当年不懂事,手下人对你很不尊重,他其实也是。现在说声对不起,虽迟但到,你爱接受不接受。”
前面还像句人话,后面这说的是什么狗屁。
季玩暄笑了出来:“他怎么这么多年还没被人打死。”
聂子瑜也跟着笑:“我也好奇来着。”
小院子里长大的孩子也见过大大的世界,但背上书包回来的时候,他们仍然只是每天抱着错题本复习、会为了考试苦恼的再普通不过的中学生。
十点钟一过,各妈便走出门叫小孩回家。
聂子瑜支应了一声,把拿出来一直没看的数学公式小册子递给了季玩暄:“对突击队员还挺有用的,加油,宝贝儿。”
季玩暄立刻将手放在胸口,预备在院子里进行公开表白,但还没开完头就被季凝揪着耳朵拎回家洗漱。
上床前最后一次短暂的复习,他拿起床头柜上聂子瑜友情供应的小册子。
刚一打开,一张纸条就从里面掉了出来。
台灯暖色的灯光下,女孩的笔迹清秀可爱,字如其人。
——我还没有谈过恋爱,但我正在喜欢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逗逗,别怕。
聂子瑜每晚十一点必睡,聂大爷在客厅里看电视睡着了,但还记得早早就把声音关小。
季玩暄动了动钝钝的手指,将纸条认真叠好,妥帖地夹进了他新买的《新华字典》里。
女孩的直觉,可太不讲道理了。
考试结束后的这一整个周末,季玩暄都没有出门。
班群里宁则阳艾特了他十几遍也没被回复,后来连顾晨星也来凑热闹,神秘兮兮地说要给他讲个秘密。
季玩暄依旧没有鸟他。
聂小鱼下周就要为了艺考去封闭式集训了,小季小鸡仔一样跟在她屁股后面一言不发地缠了两天,搞得当姐姐的哭笑不得。
周天晚上他和聂大爷一起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还被大人试探性地问了下是不是对当他女婿有点兴趣。
立竿见影的,季玩暄立刻被吓得拍屁股跑回家了。
周一是聂子瑜今年最后一天呆在学校,她需要看看成绩,和老师沟通下复习计划,然后就收拾东西回家。
她决定艺考的时间太晚,老师们都有些担心这个成绩好到并不需要以此方式逃避高考的女孩。
不过她本人看起来却心情颇佳,在大榜上找到自己的名字后就在人群中向季玩暄灿烂一笑,一转头,甩着利落的马尾,轻快地离开了。
季玩暄在人群外呆站了半天,也没试图挤到公示栏前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