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谁是谁的亲友团(上)
球赛定在周六上午,一点儿也不耽误学习。季玩暄起了个大早,喝着豆浆往外走的时候,聂子瑜正坐在院子里背书,声音又脆又甜,像沾水的桃子。
“南昌起义打响第一枪……”
这题他会。
季玩暄插嘴:“黄兴,黄兴,黄兴。”
聂子瑜白了他一眼:“那是黄花岗起义!”
屋里聂大爷看着电视也不专心,声音浑厚道:“那武昌起义又是哪个?”
“武昌起义是……哎呀你俩真烦!”
季玩暄大清早就招人嫌,在聂子瑜柔柔的眼刀子里晃出大门,一转头就看见路拆闭着眼睛站在胡同尽头醒盹。
他愣了愣,一句“我操”脱口而出的同时嘴角瞬间上扬。季玩暄快步跑过去,一胳膊钳住了少年的脖子:“开学快一个月才回来,你还认识家门往哪开不?”
路拆他大姨住在意大利,他暑假去串门,为了不浪费签注有效期,硬是挺到了今天。
同样是不能学习,季玩暄和他一比可太三好学生了。
“你不坐轮椅呢吗?”
路拆睁开眼,表情有丝裂缝:“顾晨星说你差点就瘫痪了。”
季玩暄啧了一声:“我要是听顾晨星的,你现在都在那不勒斯结婚生子了。”
他踢了踢路拆的自行车:“而且我都坐轮椅了你还骑自行车来,是想拿绳子拴着轮椅往前蹬吗?”
路拆打了个哈欠,常年看起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所以我没信他啊。”
两人沉默片刻,一起侧脸失笑。
自打上石膏以后季玩暄就没再骑单车上过学,之前还没惦记,一坐到后座上又开始心痒了。
“你让我骑骑吧。”他好声好气地和路拆打商量。
路拆:“不了,我还不想瘫痪呢。”
季玩暄皱了皱鼻子。
人家好心带他去学校,吭哧吭哧得骑二里地,他却还不高兴,臭不要脸说的就是这种人。
路拆在红灯前停下,问身后的人:“你的骨裂有那么严重吗?该长好了吧。”
“差不多了,撑到月底,国庆节假期去拆石膏。”
路拆“哦”了一声:“国庆去哪玩?”
季玩暄有些无语:“你是不是故意这个时候才回来?上两天课就继续放小长假。”
路拆似乎笑了笑:“差不多吧。”
季玩暄翘着一双长腿以免脚尖垂地,答道:“哪也不去,陪我妈妈回姥爷家。”
红灯转绿,路拆点了点头:“正好,我也回去。”
路拆的姥爷,季玩暄的姥爷,还有顾晨星的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一个部队的战友,老了也住在军区大院相邻的三座小别墅里。
他们三个自小一起长大,无论今天各自长成了什么人模狗样,都见过对方尿床流鼻涕的样子,感情自然深厚。
一看到路拆,季玩暄就明白过来顾晨星的亲友座是留给谁的了,这两个人竟然背着自己私联。
季玩暄故意使坏:“今天来学校看比赛的人肯定有很多,我们没准儿没座位呢。”
路拆果然上套:“顾晨星说给我们留了座位啊。”
季玩暄:“那座位我可不敢坐,那是家属座,让队员女朋友坐的。”
路拆:“……把你送到学校我就回了。”
季玩暄哈哈笑了起来,但很快就被对方的反问掐住了喉咙。
路拆反应得很快:“一个队员只能留一个座位,你是谁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