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一点也不快乐。
张建国拎着一包芥菜，一旁的温扆帮他拿了一堆东西，他看了温扆一眼，叹了口气。
多好的孩子。
温扆抱着东西,想了想，突然说：“我过几天要回去了。”
张建国愣了一下，惊讶地说：“怎么那么快,你们知青没到时间啊？”
温扆知道这个上山下乡的活动会持续很久。
他伸出一只手推开门，让张建国先进去：“我爸妈想我了。”
张建国点点头，心里有点不舍，又有点为自家那小子着急：“还回来吗？”
“可能不回了。”
屋子的灯被点亮,温扆弯腰把菜放到桌上,笑着说：“我娘原先也不怎么想我来。”
结果他一来，温贵珍又后悔了。
张建国有些手足无措，他挠了挠头,结结巴巴地说：“那,那钟淮好不容易有个朋友。”
温扆偏头看向他：“他以后会有更多的朋友。”
“倒是张伯，”
温扆慢慢笑起来，他走过去抱住他：“谢谢你的照顾。”
张建国的个子比较矮小,他靠在温扆肩膀上，突然有点难过。
“臭小子,明明是你一直在照顾我。”
张建国挽起袖子,露出一抹笑来：“我今天给你做一份大餐,你去把钟淮叫来,一起给你践行。”
温扆依言转身，又被叫住。
张建国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跟他说：“其实那小子也没有很糟糕，他也挺喜欢你的。”
“喜欢个鬼。”
钟淮靠在门边，脸臭臭的：“你走了最好别回来。”
温扆点点头：“好。”
钟淮：………
*
来接温扆的是一辆黑色轿车，因为山路崎岖，所以只停在了外面。
温贵珍好几天前就拍来了电报。
电报的钱按字数算，她不敢发太多，就只发了两个字：
速来。
语气硬邦邦的，却遮不住的心切。
温扆捻了捻纸的边沿，带着刚打印出来的余温。
他知道温贵珍很想她儿子。
可惜他不是。
温扆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弯腰坐进了车里，暗色的车窗外，钟淮站在外面，他有些别扭，对他挥了挥手。
温扆看着他，却什么也没说。
*
张建国没去送温扆，他老了，经不起这些场面，只是那天煮了一大桌菜，客尽主欢后，就当是饯别了。
他坐在床沿，现在天才微微亮，以往这个时候温扆都会出去跑步，跑步前会给张建国热一壶水，防止他早上起来渴。
但现在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