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仪式就是,不同于文法学院的和乐融融,义务学院看台上泾渭分明,贵族和平民之间隔开了一道宽阔的空座。
如果这里不是长安镇,不是碍于神使的面子,恐怕这些贵族早就将对面的平民赶走。
大多数贵族还能保持矜持装作温和,一些不怎么掩饰情绪的已经将厌恶和嫌弃明晃晃挂在了脸上。
时玉和霍辞虽然看不到这些人的表情,但光看座位也明白他们的想法。
“任重道远啊。”
时玉放下望远镜搓了搓被冷风吹红的手。
霍辞眯眼瞧着镜片后走上台讲话的黛丽德公主:“至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慢慢来。”
说完听到身旁的动静,松开望远镜,卸下手套递过去:“怎么没戴手套?”
“起得急忘了。”
为了遮掩行踪,天没亮就起床,急吼吼出来忘带了。
“不用了,你戴你的,我插兜里就行了。”时玉拒绝。
他没那么娇气。
霍辞浓眉一压,直接伸手帮他套。
塞了棉花的手套里还残留着温热的体温,冻红的手瞬间暖了起来,顺着指尖仿佛要一直暖到心里去。
时玉怔了怔,等回过神两只手已经被套好。
忽的笑了一下,取下一只学着霍辞刚刚的模样强硬给他套回去:“一人一个,谁也不亏。”
顿了下,撇开视线,若无其事用没有戴手套的手牵起对方的:“剩下这只可以握着——”一本正经,“保温。”
霍辞被巨大的惊喜包围,这是从他表白到现在三个月,时玉第一次对他做出回应。
而且明显是趋向接受的回应。
他转头,想要从对方脸上探寻答案,却只看到迅速撇过的侧脸。
时玉在懊恼,撩的时候顺手,撩完就后悔了,他还没完全想好,这么做显然不好。
“那个,开个玩笑,呵呵呵……”他立刻为自己忽然鬼迷心窍的举动做解释。
说着就要松手,却被霍辞反握住。
“准备什么时候给我答案?”
时玉霎时头大,心里给了自己一嘴巴,好好的平静了三个月,结果他自己往枪口上撞。
但也清楚,他确实拖得太久了。
也幸亏是在这里,这三个月也确实很忙,换到现代,三个月不给答复,够别人重新谈一场了。
但他确实还没想好。
时玉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面对感情,有优柔寡断这个毛病。
确实不能再用忙敷衍了。
他咬咬牙,说:“再给我三天,三天后我给你答案。”
霍辞见状心里叹了口气,说:“算了,不急,你可以慢慢考虑,在我们回去之前,我不会逼你,不管你给我什么答案,我都接受。”
他看得出来时玉为什么犹豫。
并不是故意拿乔吊着他,而是在恐惧。
就像他的死亡幻想症一样,他恐惧爱情也会死亡。
因为害怕出事,所以从来不坐过山车,从不闯红灯过马路,从不一个人去银行取钱。
因为怕有一天会分手,所以最好不要开始。
否则以他的条件,怎么可能还保留着初恋。
他看似表现的很想脱单,似乎对爱情也有很多期待,但其实内心真正是恐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