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的后背紧贴着卧榻,范闲在他的脖颈处来回地撕咬,像是捕食者正在整理他的猎物的羽翼。李承泽只能揪住他后背的白纱,腰不自觉地扭动着,搞不清他自己脖子间那又痛又痒的感觉为何能让他动情至此。
范闲慢慢将嘴唇沿着他的胸膛吻下去,叼住其中一侧反复吮吸,发出令李承泽几乎是想躲避的羞耻水渍声。他只好勉强提起力气,用手去摸范闲毛茸茸的后脑勺,似是埋怨似是叹息地说:“男人的胸有什么好咂的?”
范闲于是用牙齿轻轻一咬,李承泽只感到像是被锋利的剑划过喉咙似地后脊一痒,腰已经往上弓起,脚不自觉地环住了范闲的腿。
“反应有点大啊。”范闲好整以暇地说,用手不断隔着红袍抚摸李承泽的腰际,发觉底下的身体很快就软得像是没有了骨头。他一边解着李承泽的腰带,一边看向对方,却见李承泽咬着指关节,脸上居然带着三百年难得一见的羞赧。
范闲食指大动,去亲李承泽的眼角,他们缱绻地吻着彼此的嘴角,呼吸的尾音里带着对此时每一分每一秒的留恋。李承泽的腰带滑落在地面,浸上了芳香的酒渍,他昂起了头,露出一截白皙脆弱的脖子,乌黑的头发凌乱地散在四周,与范闲的几乎缠在了一起,再不分彼此。
范闲还用手在身下搓揉着,李承泽想阻止又希望他继续,皱起眉头轻哼,不停地亲着范闲的额头。
情动之时,平日里太过煽情的情话就都从嘴边大胆地往外倾吐,两人的脑子都愈发混沌,只能听见彼此黏着的呼吸。
范闲似乎在叫他卿卿,他回了一句宝贝,却不知接下来再该怎么叫他才好诉出心中的柔软。他们只能用唇舌亲在一处,紧紧相拥,恨不得把骨肉都融成一块。范闲将李承泽的双腿夹在两侧,凑到他的耳边诱哄道:“小雏儿,可能会有点疼。”
李承泽在月光底下笑成了一捧湖水,他用脚背磨蹭着范闲的背脊,咬着范闲的下巴喘息道:“伺候舒服本王,有赏。”
就赏……往后余生,月下相拥的好梦吧。
范闲往前探去,像只跃出海面遨游的海豚。李承泽的脚背弓成弯型,喉咙里酝酿着半痛半痒的呻吟。他感觉到有什么滚烫炙热的物什开天辟地,钉进了他的身体,就永远不会离开了。他的心脏狂跳,大脑比身体更快一步感受到了无穷的满足与快意。
范闲等他适应片刻,架起他的双腿,挺动腰身。木制卧榻“吱嘎吱嘎”地作响。李承泽轻轻哼了起来,他开始分不清身体深处涌上来的那股醉意是因为酒还是因为范闲。他只觉得自己是在伶仃洋里漂泊的一只小舟,唯有抓紧了范闲的臂膀才能抵挡狂风骤雨。
酥麻的快感顺着他的脊背流向四肢,李承泽几乎被月光与眼泪刺得睁不开眼。可他又舍不得闭眼,舍不得不看范闲的眼睛,那眼里的兽欲与野性是因为他而激荡的。李承泽能做的事就是承受,承受欢愉承受天地承受范闲。
他们的律动越来越快,李承泽不自觉地在快感的节奏中扭腰,摇晃着脑袋念着范闲的名字:“范闲……嗯,好人、好人,哈嗯……要跌出去了。”那声音几乎带着些哭腔,让范闲心生怜爱,只恨不得能把李承泽搅得天翻地覆,一败涂地。
李承泽在范闲的背部刻下三四道泛红的抓痕,范闲让他坐在自己身上,用身体的力量向上摩擦着两人相连的部分。李承泽的鼻子和眼角都红了,身子一阵阵地战栗,却还是紧紧抱着范闲,一面讨饶一面却摆动着腰际,拼了命地去攥取更大的快意。
快意在慷慨地累积,积蓄成迷人心智的炸药,埋在骸骨里等待最后的迸发。窗外的大殿还愤怒地直视他们,李承泽瞥过去,却是释然地笑了。
人非圣贤,难断情丝,此乃常事,不必掩藏。他想起母亲给他的忠告,母亲早就见他们看得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