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若若说:“哥的决定,无论是什么我都支持。”随后她转念一想,又说,“我也觉得蹊跷,但此中原由,哥定有考量。我们静静等候便是了。”
澹泊书局江南分院隆重开张,当晚范闲命人在范府设宴招待帮衬过书局开业的此中人物,连同修建书局的工人仆从都一并上桌同饮,一时间范府宴厅好不热闹。
李承泽不喜人多,开业仪式结束后就躲回了房。范闲被灌了好几杯江南当地的陈酿黄酒,终于找到脱身机会离开宴席。他深知自己酒量不佳,捂着脑袋想遛回寝室,半路忽然想起什么,转道悄悄敲响了李承泽的房门,屋内点着几展油灯,光线温暖。
“门开着。”李承泽说。
范闲推门入内,先看见长桌上送来的晚饭倒是吃得干干净净。李承泽窝在里侧的案前,盘着腿专心地将一本旧书的折角抚平。
“这书破了,被扔在旧书摊的角落。我给了摊主一钱,他像是得了大便宜,还不好意思地送了我另外两部书。”
李承泽好像在对空气自言自语,小心翼翼地用小刀裁开已破烂不堪的订绳,细心用木镇抚平页上的褶皱。
范闲在他对面坐下,李承泽的鼻子动了动,又说:“黄酒后劲大,你可别吐在这里。”
范闲笑了,替他把裁下的订绳捆成一束,说:“我若醉了,那就再从仙境里偷些诗出来,你欢迎不欢迎?”
李承泽忍不住回想起上次见他喝多。他在皇家宴席上大耍酒疯,每一滴酒水都变成往后经万人传颂的诗句,一身白衣飘飘欲仙,随心而动。他走着颠倒的醉步来到他和太子面前,面容俊朗,发髻虽乱,眼神却是清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