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总以感情普通的人的视角来看待,把别人带入了这个感情淡薄的壳子里面,所以才不甚在乎。他还是不太习惯……
承曜(六)
小七陪在他身边也不会像萧渡这样,事无巨细,似乎只要有关他的都是天大的事。
垂下眼眸,砚卿轻轻笑道:“遇到个有趣的人,看他实在可怜,就给出去了,不是没带。这么晚了,还不睡吗?”他转开话题,双手互相握了握,好像是有些太凉了。
“睡。我先给你把身体暖热再睡,不然你睡着不舒服。”萧渡说着,拉着被子一角,紧挨着砚卿坐下,环抱住他,自己被冷得打了个颤。
砚卿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愣,倒是错过了拒绝的机会,再说“不”就有些矫情了。
那双暖烘烘的手一只搂在砚卿腰侧,一只把着他的手揉搓,两者温度相差太大,总让砚卿将注意力放到这两处,惹得浑身不自在。
“过几天我带人来给你诊治,到时候你听话些。”砚卿说道。
“哦,我知道了。”萧渡点头,接着不解道:“怎么还是这么凉?”
砚卿:“……”
在太极殿没待多久,砚卿就飞快找借口离开了,来自萧渡的身体接触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就像一团火焰将他紧紧包围,肆意燃烧着他赖以生存的氧气,让他昏昏沉沉,又把握着一个限度不把他逼得太紧以至于反击。
披着被硬塞过来的斗篷,砚卿坐在王府的最高处的房檐上,晃着双腿。小七在他身旁正襟危坐。
砚卿低头看见表情一本正经的小七,笑道:“这么正经做什么?”
“小七在思考。”小七张张嘴说道。
砚卿饶有兴致:“哦?思考什么?”
“宿主会不会被拐走。”
噗嗤一声,砚卿笑了,拍着它的脑袋,说:“就算被拐走了我不还是你的宿主吗。”
小七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看来宿主已经开始考虑他被人拐走的可能性了,小七很担忧啊,宿主被拐走了它就不能独占宿主了!
“不要害怕。我们会一直相伴,我和你相伴的时间永远比我的伴侣长,不是吗。世界的数量是无穷尽的,你比我更清楚,我会和你走到再也走不动为止。而伴侣或许过几个世界就自己离开了。不要怕,你们是不一样的。”砚卿顺着它的脊背一下下抚着,温柔有力。
望着空中稀疏的几颗闪烁的星星,残月明朗盖下了那些黯淡的星光,不是无光,只是……被遮住了,别人看不见罢了。
过了几天,神医被暗卫悄然送入安王府中,砚卿将神医请到书房交谈了半个时辰才着人安排送神医入宫,自己则换了一身衣裳进宫看望萧渡。
走出府门,马车已经在路边停好。微风拂过,砚卿拢了拢袖子,朝马车走去,车夫在马车旁放了凳子以便砚卿上车。
这时,从不远处走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十五六岁的少年,手中抱着一团锦绣的物体。见此,砚卿停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站在马车边,等待少年过来。
似乎确定了砚卿在等他,少年三步并作两步,尽量姿态得体地来到砚卿身边,鞠了一躬,说:“多些您的斗篷。”
砚卿没在意他的礼数,反而关心到:“你的弟弟,情况如何?”
“已经好多了,只是精神还不太好。”少年答道。
点点头,砚卿说:“那就好。”
少年将怀中的斗篷向前递了递说:“我已经洗干净了,今天是来还您斗篷的。”
砚卿向棠玉点头示意,棠玉接过斗篷,捧在手中回到砚卿身后。
砚卿问:“你们兄弟从哪儿来?”
“南方。”
砚卿颔首:“嗯,我今天还有事。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来我府上找棠玉。什么东西都是需要换的,我府中有时候会缺一些临时的人。工钱很可观。”
少年灿烂一笑说:“我知晓了。哦对了,我姓华,现在和弟弟住在城郊的寺庙里。”
说完少年就走了。砚卿上了马车,棠玉将斗篷搁到一边,他伸手抚了抚斗篷上的指甲盖大小的砚字,微微一笑。
两个气运之子……原来不在朝中啊。
进了宫,砚卿直奔太极殿,宫人见怪不怪,行了礼就直接引砚卿进去了。
屏退身边伺候的人,砚卿对萧渡说:“神医到了,明天开始给你诊治,你乖乖的。”
叼着笔,萧渡口齿不清地说:“嗯嗯,我知道,你都说了好几次了。”
“看来你记得很清楚。”砚卿很满意,走到萧渡身边,原本打算给他的脉象做个掩饰骗过神医,只是被他看到萧渡在做的事,抬起手来一把抽走他手下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