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校尉调笑着,喝着酒,手里叉着烧烤的鹿肉,突然发现围栅栏暗处一阵响动,露出两双恐怖的眼睛。
“谁!”吣一声,两人同时从刀鞘拔出刀。
“别,别!”暗处竟然站出湿漉漉的两个人形,他们当即被校尉拉到营地,还未拷打,二人报出自己的番号,正是京营中走失几日的两位押粮官。
这两个押粮官闷不声地换了干衣,喝过烧酒热身之后,也是觉得自己被铁无双等人掳走之后逃脱中这一幕幕太过丢人,两人紧捂毡毯绝口不提旧事。
当夜,牛皮大帐厚实又兼军中配发的被毯温暖,闹腾够本的京营官兵们睡得鼾声如雷。
大雪不止,京营子弟中有二十八人在睡梦之中被人割喉杀死!现场只留下巨大的杂乱无章的麋鹿脚印。
那一边的江濒部,帐篷破旧驿卒们衣衫单薄,苦不堪言,驿卒们这才明白战争非同儿戏,轮班歇息,其余人等打起精神陪着江大人静候天明雪散,这一夜显得格外漫长。
第二天依旧骤风不停,只因雪大了,依旧等到巳时,苦熬一夜的驿卒们远望着龙门镇从云蒸雾绕之中慢慢冒出来半截城墙,忍不住欢呼雀跃。
江濒听闻京营之中发生命案,既然事不关己,自然懒得纠缠,干脆率部拔营全数入城,再具书上奏。
这一千多驿卒在城内休整几日,京营官兵就在城外叫骂了几日。
此事兵部並没有下文书斥责,显然是默认了江濒入城之举並无太大过错。
第七日江濒接到少将军查战指令,这才能率部进入应州。
江濒当年被上锋从查钺的军中抽调出来遣往鸡鸣驿之时,随父从军的查战还只是一个单薄少年,如今江濒入大营求见应州主事,只见中军大帐内几案之后,一个未戴盔帽的青年将军丰神俊朗,自然是镇守应州的游击将军查战。
少将军查战正襟而坐,盯着一纸公文眉头紧锁。
兵部文书中提到的江濒这人,按履历也算是父亲在宣府中的旧部,只是事隔几年,如今再想自己却全无印象。这次兵部下文,武司库直接调拨佛朗机炮装备江濒部,可见此人背景大不简单。
只是,兵部的文书中提到,增加给江濒的一千人要从自己部下这四千多应州守军中间抽调出来,隐隐让人不快。
好在查战这人还算顾全大局,考虑到江濒就算率领再多部将,大家始终都是宣府之兵,肥水始终不曾外流。
如今既然两人都是游击将军身份,见江濒进了大帐,查战起身与他平行见礼。
江濒怕应州抽兵之事会伤了自己与少将军之间的和气,在查战面前格外谦恭有礼。
查战见事己至此,而这江濒又懂得进退,干脆从军营之中划出一片地给江濒部单独使用。
江濒这一班人还没将军帐支好,少将军查战从应州军中抽调出的一千人马押着军饷和粮草随即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