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鹤丸回答着,巡视了一通对方身上的锁链,确认和自己那个手铐是同一种产物,于是抬起手握住锁链一端,开始调整自身灵力波段,“我是才被抓进来的付丧神,不过有点特殊能力,所以打算给我们付丧神争一下应该有的待遇。”
“应该有的待遇。”三日月宗近把这几个字缓慢的咀嚼了一下,竟然有点想笑,然后他就真的笑了出来,“哈哈哈哈,鹤丸你是打算怎么争呢,毕竟,我们现在全都被把持、控制着,就连这一层牢笼都逃脱不出去啊。”
然而他话音才落,室内响起了“当啷”一声,那条锁链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鹤丸偏了偏头表示疑惑。
“emmmmm……没什么,把大家都放下来我们讨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三日月·暗堕版·总是坑别人没想过会被迅速打脸·宗近整了整自己的衣袖,端的一派自在风流。——虽然实际上只是借着这幅天下最美的壳子在硬撑着不想在被称作“搞事鹤”还是头一次见面的别家付丧神以及以前在牢房带了很久的其他刀剑付丧神们面前丢了面子而已。
解救刀剑付丧神的过程可以说是极为顺利,在解除了人类的武装之后,付丧神们自己就解救了自己顺便帮助了别刃,虽然过程对于人类一方来说有点血腥,不过对刀剑付丧神一方而言,他们是来报仇的,报仇嘛,哪有不血腥的。
地下研究院的十层,是付丧神累累白骨堆叠的十层,不知道多少刀剑付丧神因为人类的一己之私丧命于此,倘若是在战场上殒身,不论是谁都不会抱有怨言,但是因为人类的私欲而亡,谁又会没有怨恨。
否则,这十层的地下建筑之中,怎么会没有一位正常的刀剑付丧神呢。
数十位暗堕付丧神齐聚在十层的大会议室,原本在这里商讨着对鹤丸处置方案的几个人已经表情惊惧的身首异处,在血腥气还未散去的会议室里,鹤丸看着他们相互打量、相互争论,议题就是“如何回报时之政府和审神者”,还看到了几个不在自己记录里面的付丧神——都是实验的“产物”,比如短刀形态的石切丸,胁差模样的压切长谷部以及薙刀身高的鲶尾藤四郎。
耳听着会议室内刀剑付丧神们的讨论已经从“要向所有人揭发时之政府的卑劣行径保护没有遭受毒手的同伴”向着“不如直接血洗时之政府吧没有时政就不会再有刀剑付丧神受难了”的方向一去不复返,鹤丸把思绪从研究院数据庞大的资料库中抽离出来,抬起手敲了敲桌子:“诸位,不可以血洗时之政府。”
“凭什么。”少年体的压切长谷部笑容血腥,“是打算要我们原谅这帮渣滓吗,鹤丸国永、殿下。”
“不,要报仇随你们。”鹤丸面无表情,“但是,去找源头,去找罪魁祸首,想要的话我已经找到了时之政府在这件事情上有关联的人员的名单,名单上的人那么随便,但是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虽然有不少渣滓,而且这些渣滓也干了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但是,更多的那一部分人是真真切切在为了拯救世界而努力的。他们把‘我们’当做家人、朋友,会因为‘我们’是不是受伤、有没有心情低落而忧心忡忡,会认真学习要怎么跟‘我们’相处,会惦记‘我们’的衣食住行,会努力把本丸建设的更加美好——这些人,是当之无愧与‘审神者’的名号的,按照你们刚刚讨论的那个方向,血洗现在的时之政府本部大楼,找到本丸坐标记载的地方然后把审神者和他们的本丸以及本丸里的‘我们’一同直接‘刀解’送还本灵……那么历史要怎么办,你们应该还记得我们出现的原因是出现了历史修正主义者和时间溯行军、吧。”
“暗堕之后就是容易偏激起来啊,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先前营地里面的烛台切光忠终于也从之前的环境里缓过神来,他拿眼睛偷瞄着坐在自己身边看上去更时间溯行军的区别只是不会直接抽刀杀人的大俱利伽罗,不要问为什么能从那一堆狰狞骨刺下看出这一个是大俱利伽罗,问就是伊达组的心电感应!
“老爷爷我到时有一个提案。”三日月宗近笑了笑,“首先,鹤丸你说的那个名单,我们一定是要的。”
“我知道了。”鹤丸说着就转过头去盯着另一边还能用的打印机叫它“吐出”一份名单来。
“其次,地下研究所的事情一定要曝光出去。”他继续说,扫视了一下会议室内全员暗堕的景色,“虽然刀剑付丧神的暗堕已经不是秘密,时之政府也有了应对手段,但是研究所干得这些事情——药物试验也好,人为改造也好,甚至更严重的,将刀剑付丧神和时间溯行军相结合的实验也好,都是必须告知其他人的事情。”
“随你。”鹤丸并不反对甚至想要搞得更大一点,“不如这样,我们直接进到大楼去,‘时间溯行军’攻破时之政府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很惊喜。”
“非常惊喜。”另一个鹤丸国永跃跃欲试,“加上‘时间溯行军’其实是时政的人搞出来的这个事实就简直是可以动摇全体审神者本心的巨大惊吓了。”
“但是。”歌仙兼定出言反对,“时政一方的那个仪器,就是之前直接把我们变回本体的那个东西——我们没有能力防备,确认我们正体是暗堕付丧神的那一瞬间,他们肯定就会打开仪器,我们根本来不及做什么。”
“啊,那个不用担心。”鹤丸面色平静,但是十分可靠,“那个灵力抑制器的运行原理是识别生命体的灵力构成,正常刀剑付丧神和审神者的灵质波段跟暗堕后的我们以及时间溯行军的不一样,所以他们能够在一瞬间把我们能够使用的灵力压制到最低让我们不得不变回本体,我等一下给它改一下设置就可以改成针对没有暗堕气息的灵力的了。”
“鹤先生,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个技能的?”烛台切光忠看着自家小伙伴,颇有“我们同为伊达组暗堕刃,怎么你偷偷给自己开了个挂升了个级呢”的复杂心情。
“啊……被前主囚禁的时候为了能够看到外界事物所以进化了。”思考了一下的鹤丸这样回答道,然后果不其然的看见一屋子付丧神都是“你辛苦了/你太惨了/这样你都还忍得住不报复社会真不愧是皇室御物”的诡异而熟悉的眼神。
真是没想到居然有需要用到这个“身份背景”的时候。By不想去回忆在得知了自己的“身份背景”的最终完成版是什么的鹤丸。
“那么,就这么确定了。”稳稳压下几个并不想就此收手的付丧神,三日月宗近决定暂时不把那个“第三”说出来,“那就辛苦鹤丸去改那个仪器的什么灵质波段了,我们这边收拾收拾,把受伤的付丧神都治疗一下,我们就去跟时政的人谈谈吧。”
“三日月宗近,你真的打算就这么放过那些人?”
“压切长谷部,不要让人类的‘恶’玷污了你的‘善’。”
“坚守本心不为外物所动,身处污泥而心如琉璃,这才是,‘神明’。”
第16章
时之政府的官方网站上,最顶头的位置已经变成了实时的现场直播,因为标题用着“时间溯行军攻破时之政府本部大楼”的惊悚消息,所有能够联网的审神者,全部都正在注视着这里。本部大楼内的数十个监控摄像头都认认真真的工作着,除了正对大厅的几个摄像头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正站在一楼大厅的时间溯行军之外,还有几个看上去是暗堕的刀剑付丧神跟他们站在一起,而其他楼层中甚至还能看到十几个拿着纸张辨认图像的暗堕付丧神面色不愉的踹开门,从里面挑挑拣拣的拎出一个人来,残酷的卸掉对方的四肢,拉扯着他们走到外面去。
“实际上呢,我们并不是时间溯行军呀。”容貌佚丽的刀剑付丧神这样说着,在现场人士不知道的时候,标题已经变成了“时之政府掩藏的肮脏秘密”,暗堕的三日月宗近那张美丽的脸上带出一抹可以称得上是安抚的笑容,“我们都是正正经经的刀剑付丧神呀。之所以会变成这副模样,可都是拜中岛副部长所赐呢。”
被点到名的人浑身一抖,立刻大声的反驳:“不要胡说八道!你们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哪里有胡说呢。”波澜不惊的语调落在月堇耳中,她只觉得分外熟悉。随后仿佛是有一道风刮过身边,中岛的脑袋被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摁着撞在了前方的柱子上,黑衣的刀剑付丧神站在那里,出鞘的本体已然握在手中,鹤丸轻轻地说,“你可是这项实验的最终决策者呀,中岛。”
“鹤先生/鹤丸!”在身边别家难得还能站的稳的的付丧神们齐刷刷的抽刀声中,小姑娘和自家本丸的六个刃惊讶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哟,主公。”付丧神回过身来,露出那张俊秀的脸庞,在众人眼中的,这是一个看上去是为了准备一个大惊吓而特地染了头发的鹤丸国永,一如之前时政发布的影像上展示的,还没有完全染好的夹杂几缕十分显眼的白色的黑色的头发和漂亮的金色眼瞳,以及最关键的、在感应中澄澈干净的没有任何晦涩的灵力,每一项都显示着他是一个净化完成的、正常的刀剑付丧神,对方甚至还颇具皮皮鹤风范的丢出来一句入手词,“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出现,吓到了吗?”
“吓到了,吓到了。”小姑娘连忙回应,然后赶忙询问他,“鹤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在地下那个黑漆漆脏兮兮窄乎乎的地方受到了一点点的冲击和惊吓,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上来讨个公道。”鹤丸这样说着,看着小姑娘一脸的“卧槽我家鹤要轻拿轻放永远向阳你不知道吗”的诡异表情没忍住沉默了一下才继续开口,“至于是什么冲击……主公,你知道人体实验这种东西吧。”
“我知道的,难道说?那个传闻是真的吗?”小姑娘攥紧了手指,“时之政府里,有人将刀剑付丧神作为实验体,甚至是……将原本好好的刀剑付丧神……人为的暗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