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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肆玖(1 / 2)

神黎这一觉睡得有些浅,所以她知道夜里风刮得确实很大,那呼呼响的声音像深林野兽的叫喊,卷着雪与叶撞击着门扉。

到了黎明时屋外的声音就小了许多了,但是神黎已经能够想到外边是怎样的银装素裹,世界估计就是一夜白头了。

期间,神黎听见了鳞泷先生起床的声音,那时天还不亮,神黎没了睡意便也爬了起来,起来时好像吵醒了神威,他睁开一只眼瞅了她一下,像是确定什么,然后又懒懒地睡过去了。

神黎的早起让鳞泷先生有些诧异,经过神黎一问,鳞泷先生和她说炭治郎过多一会也会起床去训练了,所以必须早起准备。神黎一听兴致一来就说可以帮忙做饭。

果然过多不久炭治郎就醒了,神黎看见他时他其实还睡眼惺忪的,那瞌睡的劲像泡泡一样直往上冒,平时搙上去的头发耷拉下来盖住了额角的疤,模样看上去柔软了不少。他似乎把她当鳞泷先生了,垂着脑袋嘟囔着打了声招呼。

“哟,炭治郎,早上好啊。”神黎看着好笑,兴致一来就学着炼狱打招呼的语气对炭治郎道,炭治郎果然被她精神的一叫吓了一跳,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她。

他瞬间有些不知所措地站直了身,似乎还因为头发什么没来得及打理而感到些许失态与害羞,但是对上神黎的笑容后这才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随即扬着笑容精神饱满地回应道:“神黎小姐早上好!”

简单吃完早饭后炭治郎又抱着刀出发去后山了,出发前天微微亮了起来,外边没有下雪,只有轻轻的风。

神黎对他说:“中午需要给你送便当吗?”

她好像从没给别人做过便当诶。

所以神黎兴致很高。

此话一出,炭治郎似乎十分惊讶,他有些呆愣地看着她,但是很快,他的目光从呆滞慢慢转为温柔的神色,隐约透着几分怀念。

不等他拒绝,神黎自己就敲定了这个提议。

对此,少年竟朝她鞠了一躬,十分郑重地表达了感谢。

身形纤瘦的少年站在雪白的门外,在素白的天地间像那从松柏间初生的干净的孩子,他朝神黎笑了,其氤氲的雾气模糊了他的脸庞:“那么我出发了。”

昨天还像墨绿山水画的山间过了一晚果不其然就已经是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了,落叶藏在雪下,不怕冬天的雀儿站在雪团堆积的枝桠上叽叽渣渣,结果不小心没抓准从树上落下来。

那噗叽一声的闷响隐在了万赖中,其中少年踩在雪上的声音也轻得几乎听不见,远方的天光穿透阴云倾下来,树冠上的雪隐约亮白上了几分。

虽然雪不算厚,但是天很冷倒是真的,不知道晚点还会不会下雪,今天看样子不会是个晴天。

神黎看着炭治郎精神远去但是莫名单薄的背影,忍不住问身边一同目送他离开的鳞泷先生:“说起来,义勇先生以前也是这么训炼过来的吗?”

鳞泷先生背着手安静地望着炭治郎的身影消失在林间,沉吟了一会才回答了她:“炭治郎比那时候的义勇更坚强点也说不定。”

鳞泷先生的语气有些怀念也有些感慨,当说到“那时候”这几个字眼时,神黎听出了几分不一样的意味。

虽然对义勇的回忆杀有些好奇,但是她没有对别人的过去刨根问底的习惯,于是便没有再问下去了。

她不问鳞泷先生也没主动说,只是问她:“义勇他最近还好吗?”

“还、还好。”她不敢对上他的脸,讪笑道:“挺精神的。”

好、好心虚!!!

“是吗?”鳞泷先生轻声说。

“是的。”努力克服心虚感的神黎面不改色地转移话题:“义勇先生虽然有些不苟言笑,但算是个很可爱的人吧。”

说着说着,神黎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张清冷的脸。

要怎么说才好呢?

义勇那家伙啊,一开始她是觉得他总是太冷淡太平静了,所以忍不住逗弄他,想看他露出不同的表情,事实证明他表现出来的也总是让人哭笑不得。

但是比起最初的印象,真的是很可爱了。

闻言,鳞泷先生投来困惑的视线,似乎对她口中的“可爱”有些惊讶,神黎便笑着举了几例:“嘛,他之前说要借我钱,结果连路费什么都差点全给我了,还有啊,明明说我的三味线弹得很难听,却还说要听,不觉得很可爱吗?虽然也有些看不懂他在想什么就是了。”

神黎最后一句是自己吐槽嘟囔的,但是抬眼时是鳞泷先生安静的视线,她眨了眨眼,鳞泷先生很快就移开了目光,他看着远山,轻声道:“是吗?原来如此,义勇虽然确实不太擅长表达,但其实是个温柔善良又有责任心的好孩子,今后还请你多多关照了。”

鳞泷先生的声音虽然很清淡,但是莫名郑重,神黎听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她正想说自己其实才是被他关照比较多的那个时,鳞泷先生又道:“可以的话,请试着多了解了解他吧,他一定也希望你陪在他身边吧。”

神黎一愣,突然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不太对劲。

但是她还没思索个所以然来,转头就见神威懒散地倚在她身后的柱子边,他伸了个懒腰,因为睡饱了的关系看上去十分精神,他睁着湛蓝的眼睛看她,期待地笑道:“要来晨练一下吗?”

“好啊。”神黎难得答应了他,然后下一秒将他一拳打了出去,其身影在鳞泷先生呆愣的目光中撞毁了屋子不远处的几棵树。

雪啪嗒啪嗒地落,几乎把神威整个人给埋了,神黎拍了拍手笑着说:“清醒精神了吗?好了,你输了。”

语毕,她对鳞泷先生说:“小场面小场面,请别在意。”

神威从那雪下坐起身来,甩了甩脑袋将发间的雪甩开。

神黎看得出他还想继续打,但是在那之前她瞅着那被他撞倒的树,觉得大冬天的木材什么的对普通人家来说估计是重要的吧,便说:“有精力的话不如把树劈成柴吧,劈完了我就和你玩。”

“你是在打发小孩子吗?”神威站起身来笑道。

“是啊。”神黎没有隐瞒,也毫不犹豫说:“我还要给你做饭呢,不然你就没饭吃了。”

这么一说,他眨了眨眼,竟然真的安分下来了。

神黎不和神威闹,他就把注意力转移到炭治郎的妹妹身上了。他应该是太无聊了,所以对炭治郎的妹妹有点兴趣。

神黎看见他站在炭治郎的门口,虽然没有擅自打开门进去,但是头上的呆毛十分灵性地晃动着,无论目光还是微笑都显得跃跃欲试。

神黎觉得他有可能下一秒就会冲进去捶醒人家小姑娘。

于是她语气凉凉地警告了句:“你可别为了报复昨晚炭治郎用头砸你头的仇就碰人家的妹妹哦。”

神威对这个说法持反驳态度:“我的度量才没那么小呢,只是觉得太无聊了,所以想和她玩玩而已。”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十分纯良,像个温柔的邻家哥哥一样,但是他口中的“玩”可能不会是那么简单有趣的事情。

恰巧鳞泷先生经过,见着他们都杵在炭治郎的房间门口不禁有些疑惑,而神威便刀枪直入地问了鳞泷先生说炭治郎妹妹是鬼对吗。

对此,鳞泷先生也是一愣,在得知他们已经知道这事后索性也没怎么隐瞒,他简单地说了一下炭治郎兄妹的事——说是一年多前的冬天,炭治郎全家人都被鬼杀了,而唯一幸存的妹妹也变成了鬼。

但是变成鬼后的妹妹并没有杀人吃人,来他这狭雾山训练的两年间一直沉睡,至今都还没醒过来,炭治郎为此还很担心。

神黎听后不由想起昨晚那位少女保护哥哥时那发亮的眼睛,她轻轻笑了,惹得鳞泷先生和神威都侧目过来看了她一眼。

神黎没有立即说那位少女其实昨晚醒了一下……应该算是醒了一次的吧,她只是好奇地问了一下:“那她叫什么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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