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轩见他摸了半天脉,然后就崩出一句“你有病”,接着就不再说什么,那刚提起的心也就放下了。
乔轩明白这整天冷脸的杨老伯,其实是个苦人,自己就别招他担心了,而后“呵呵”笑了两声,也不说别的什么话。
老杨头想了想,睁眼问:“你好像不担心自己的病?”
乔轩忙回答:“有杨老伯您在,我担心什么。”
老杨头摇了摇脑袋,冷冷说:“我治不了。”
乔轩心想“他是不是看出什么了”,忙补救似地问:“杨老伯,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老杨头模凌两可地说:“是气血巨亏之症,我刚才激发你体内的乾阳血气,这可是你有生以来,积攒的所有气血,我都还怕你撑着了,可现在却已亏损大半。”
“我说呢,现在我头脑越发地昏沉,真是太难受了!原来是这个病呀。”乔轩苦恼地说,接着又问:“杨老伯,我这个以后还会发病吗?”
老杨头有点怜悯地说:“可能至死方休,而且你也会因此丧命。”
乔轩“哦”了一声,仿佛并不在意。
老杨头却有点看不过去,觉得这小子有点消极,便厉声喝道:“小子,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你怎可如此不在意。”
乔轩落寞地说:“我爹娘都没了,若能早点死了,也可早点见到他们,死没有什么可怕的。”
老杨头默默看着,心想:“这孩子倒对生死看的很淡,等我做完生前身后事,也会去陪我那孩儿,但现在可不行。”
老杨头想罢,便高声叫道:“好,既然你死都怕,那就更别怕活,而且还要活出人样,给天下人看看。”
乔轩听他叫嚣什么“天下人”,就开口问:“杨老伯,活给天下人看,您想的也太大了吧?”
老杨头不屑地笑道:“就这还大?当你终于站在天地神巅,成为举世瞩目的绝代强者,那天地众生都会拜伏在脚下,你就不会觉的大了。”
听着他的豪言壮语,乔轩却不知为何,没有觉得他狂妄,仿佛眼前站着一位身形轩昂,面容古朴,飘着三缕长髯的中年男子。
乔轩忍不住擦了把眼,再仔细瞧旁边那人儿,依然是佝偻着身子,须发半白的老杨头。
乔轩明白绝不是自己眼花,这年月什么怪事都有,杨老伯肯定也是有故事的人,乔轩明白这没有必要说破。
然后乔轩向那老杨头请教:“那我要怎么活下去?”
老杨头抿了抿嘴,说道:“你要刻苦习武,多激发自己气血,免得发病死了。”
乔轩心中暗想:“是免得被妖孽吸死吧。”
“还有你我之间的所有事,绝对不能向外透漏,这事关你我的生死,明白吗?”老杨头神色万分凌厉。
待乔轩郑重地点头,老杨头才又说:“快到傍晚了,你先回去吧!记得把你和衣服都洗了,太味了!”
乔轩低头看了看,便急忙起身,捂着鼻子,惭愧地说:“这些日子忙于逃难,昨天又刚安顿下来,就忘了好好清洗一番,今早也只是简单洗了一下,我马上回去清洗。”
然后向老杨头行了一礼,乔轩就赶紧向外走去,很快就出了赵武皇府北门,
又在路上买了几个馒头,才急急忙忙跑回自己住所。
然后又跑来跑去,置办了洗澡器具,买了些洗澡热水,才锁好屋门。
乔轩看了看,这快被塞满的小屋,苦笑一声,费力脱下湿粘的污衣,忙将这散发怪味的衣物,浸泡在盆内。
然后轻快地跳入浴桶,再用力擦搓身体,那污土脏泥“簌簌”掉入水中。
乔轩不由地大叫:“太脏了!太脏了!”
认真将全身搓了几遍,看着满桶的乌黑澡汤,乔轩忙按住桶沿,蹿了出来,快速擦干身子,穿上干净衣物,再将那污衣洗干净晾上,才慢慢打开屋门。
先伸头看了看外面,发现周围没有人,乔轩忙将脏水倒掉,才又插好屋门。
看了看渐浓的夜色,觉的今天消耗好大,而后摸黑儿就着温水,啃了两个馒头,最后才瘫倒在床上。
乔轩心中乱成一片,想起今天偷窥的招式,有心想要摆弄一番,无奈这双手有点脱力,
故只能懒懒地摇头作罢,又想到气血亏损一事,心中明白定是那妖棺作祟。
如今只希望别早早被害死,能够容自己找到星虎哥,那可真就死而无憾了。
至于心中那深藏的白衣倩影就算了,乔轩想着想着,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此时紧闭的门窗外,已有缺月斜挂东天,忽从乔轩体内飘出一光球,只见这光球透明通透,虚幻无形,并悬在乔轩上方,滴溜溜地转动,而且还不断泛出,片片旖旎清光。
而片片清光则飘摇而下,缓缓融入乔轩体内。
忽然透明光球停止挥洒清光,而后那乔轩就像被人抬着,从那床上徐徐悬空而起。
透明光球忽向下透体穿过乔轩,且又在乔轩下方,滴溜溜地转。
又过了大半天,才又散射出大片清光,像似在对乔轩烘烤。
又过了小半天,那透明光球就小了好一圈,而后就又散去清光。
那乔轩便缓缓落回床上,而那小了一圈的透明光球,则消失无踪,像是纳入乔轩体内。
此时屋内又重新如前,寂静悄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