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帮他探了脉象,过了一炷香功夫,放下他的手腕,又帮他掖了掖被角,低声说了句:“以后不能再这么哭了,伤神。”
“嗯——”谢留尘料想他也知道自己醒着,索性不再装睡,睁开眼瞅着他看。
商离行也是定定看着他,眼中星芒闪烁。
谢留尘眼睛一眨一眨的,他想问,你是不是还对我余情未了,不然为什么还让我住在这里?
他却没有问出口,因为商离行眼中满是倦色。谢留尘闹了一夜,他便伤神一夜,此时脸色憔悴,只一双眼眸还是那么星采熠熠。
“你睡吧。”商离行最先开口。
谢留尘掀开身旁被褥,拍拍床板示意,道:“你睡,我就睡,你不睡,我就不睡。”
商离行与他对望许久,收回眼神,外袍未解,躺下去,径直与他并肩卧着。
谢留尘没有再开口打扰,他想:“没有比商师兄休息更重要的事情了。”
两人规规矩矩地躺着,先后进入沉睡中。再度醒来,又是天黑时分。
谢留尘睁开眼时,商离行刚刚起身,正在整理衣襟,对他道:“你先在秋水门休息一段时间,有需求去找白萱。”
谢留尘在他身后坐起,想问一句:“你要出去?”话到嘴边,又想到以两人如今关系,商师兄恐怕不愿意自己过问太多,遂将话收回,神色郑重地点点头。
等商离行整好衣饰,出了房间,他才重新躺下,任由自己在床上翻来覆去,闻得被衾上商师兄残留的气息,深深一嗅,记入心头。
他百般揣测那人心思,一只手漫无目的地在被子下摸来摸去。
莫名摸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拿出一看,是一枚传送符。
商师兄方才睡觉时没有脱外裳,想是躺下之时,传送符从他外裳袖口掉出,落在床上,他没有发觉。
“商师兄要去哪里?”
他缩在被子中,紧紧捏着那枚传送符,怔怔出神。
商离行独自一人传送到中洲时,正好赶上又一次的大地震荡。
中洲气候诡异,他传送的地方正是烈火燎原的极热之地,地上冒出热滚滚的岩浆,火光受地面热气积压,冲天而起,又在升到万里高空后冷却,降成一道道流金般的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