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凶狠瞪着谢留尘,谢留尘也挑衅般瞪着他。
他朝谢留尘哼了一声,谢留尘也朝他哼了一声。
祁欢皱起眉道:“怎么感觉我在哪里见过你?”
谢留尘闻言心虚了一下,又很快想到祁欢根本不知那个蛊惑他的黑袍人是自己,遂理直气壮道:“你记错了,我们没见过!”
祁欢一口咬定:“不可能!我肯定在哪里见过你!”
谢留尘稍稍偏过头,振振有词道:“没有,你记错了!”
“那你目光在闪躲什么?”
“谁闪了?”
“你不闪,那你干嘛不敢看我?”
争吵不休间,耳边突而响起一道低沉的啪嗒声,商离行开了房门,站立门扉处,板着脸道:“怎么在门外吵吵闹闹的?都给我闭嘴!”
二人一齐闭嘴,谢留尘低下头,一对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祁欢犹不死心地盯着谢留尘,冷冷哼了一声。
商离行望见二人势如水火的态势,煞是一阵头疼,对谢留尘道:“跟我进来。”径自走进屋子,将房门开着。
谢留尘大力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走进房间,在伸手触上门扇之际,得意地朝祁欢扬起下巴,做无声炫耀,待见祁欢冒出火了,又啪嗒一声紧紧阖上门扉,将含怒带恨的一双眼眸隔绝在一门之外。回身走进房间,见商离行除了鞋袜,褪去外袍,神色委顿地躺在床上。
这才想起商离行制出传送符支撑二人连夜来回,恐怕耗损了过多真气。他立时放柔了脚步声,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却突然自门外传来一阵噼里啪啦之声,声音从门前一路响至院门,也不知那祁欢在外面到底打砸了多少东西。谢留尘顿时火大,也不顾自己修为比不比得上,召出修明剑,便要冲出去好好教训祁欢一顿。
刚跨开一步,商离行适时在他身后出声:“没事,任由他闹去。”
他回身一望,见商离行双目紧闭,神情平静。他极为不满地剜他一眼:“这是你的院子,你怎么可以任由他在这里撒泼耍赖!要是我,早就将他打出去了!”
商离行淡淡道:“祁欢性子一向如此,不让他打砸个高兴了,他会闹出更大的麻烦来。别管他。”
谢留尘听他一说,也只好悻悻收回修明剑,语气仍是酸溜溜道:“那你也不能这么宠着他呀!”
说话之间,正见一道初阳透过白蒙蒙的窗棂,打在室内桌角一边,屋内一时大亮,空中也多了丝丝清新甘甜之味。他心念一动,抬眼打量屋内四周。昨日一路被商离行扛回秋水门,又是几厢对峙,又是床榻厮磨,尚未来得及好好打量这间屋子,此时在日光前四下望去,见屋内一尘不染,碧玉地板光可鉴人,连角落里的观赏瓷瓶也未沾一丝灰尘,料想是商离行时常派人前来打扫,以备他来日入住。他心中窃喜,连带着那份不满之心也消退几分。
他可不知他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商离行一直睡在这边,嗅得那熟悉的气息方得安眠。若他知晓,怕是连笑也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