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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2 / 2)

人的,讲情的,甚至人家要真迹字画的,我全都办了。你看,我这几个兄弟这两

天全忙坏了。”刘雄说完扭头朝病房的另一头瞥了一眼。

我顺着刘雄的目光望去,只见那里的沙发上、椅子上坐着几个年轻的汉子,

相貌不扬,但却西服革履,穿戴整齐,我心想,这可能是刘雄公司的人,他们的

举止让我想起了电影里的黑社会。

“这样吧,英子,你和子昊先回去休息,你们坐了这么长的飞机,我想也够

疲乏了,这里我盯着,喔,妈,你也回去吧。”刘雄走到英子和他妈的身边。

“我不回去,我要看着我爸。”英子固执地说道,又坐回到他爸的床前。

刘雄了解他妹妹的脾气,也没再催促。然后对我说:“子昊啊,那你先回你

家吧,你也很长时间没见你妈了,再说这里也不需要这么多人。”

“对,子昊,你先回你们家吧,告诉你妈,过两天我去看她。”英子仍然阴

沉着脸。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明天我再来。”我说。

“山子!去开车把子昊送回家,路上小心点。”刘雄朝病房的那头喊道。

“哎。”只见一个壮实的年轻人从那几个汉子中站了起来,走过来接过刘雄

手中的车钥匙。

这时,我走到刘伯伯身边,握起他的手说:“您好好住院,我明天再来。”

我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也不知道他是否明白我的意思。只能看到他那无神

的双眼。

之后,我跟病房里的每个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跟着那个叫山子的年轻人走

出了病房。

从医院出来,天色已晚。骤然一股寒风袭来,浑身感到有一种冰心刺骨的寒

冷。立即进了汽车,才觉得有了一些暖意,这时突然怀念起新加坡的那种炎热和

绿意。

汽车穿行在北京的街道,那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在萧瑟的冬夜里昭示着当今的

喧嚣红尘和世俗温暖。以往那种“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隔墙花影动,疑是

玉人来”的古典情致似乎已越来越远。或许是这种古典情致发生的地方也越来越

少,当后海都已经像三里屯一样灯火喧天,再想找一个可以执手相望、互诉衷情

的地方,就不大容易了。

两年前还是一片重叠的大杂院,仿佛一夜之间,崇文门前就一下子敞亮了。

看那连亘的明城墙遗址,老觉着有一种玄乎,那青砖一层层原汁原味的,让

人怀疑那截城墙原来就藏在大杂院里,冷不丁地,大杂院没了,于是卸却了蓬蒿

苇护的它们,就施施然挺出身形来。只是原本的魁伟,在漫长的岁月流淌中,只

剩下了一段残存的记忆,像迟暮的英雄美人,青灰的苍衫看上去总带着那么点身

世的飘零。

在车上,我拿出手机给我妈打电话。

“妈?”我极力抑制着心中的困扰,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昊儿。”在我面前,我妈的声音一直是铿锵用力。

“我现在在北京。”

“北京?你不是在美国吗?”

“我从美国回来了,今天刚到北京,我现在就回家。”

在电话里我向我妈讲述了回北京的原因和英子她爸的病情,从我妈的语气中

我知道她十分关心我和英子的关系。

到了大院儿,我下了车,那个叫山子的年轻人开车回去了。我站在我家的门

前,凝视着我家的窗户,看到家里一盏昏暗的灯在闪烁着,心里就有一种被刺痛

的感觉,透过窗户看到妈妈在那儿焦虑期待的神情,发现妈妈的头发白了。又一

次,眼泪不争气的淌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怎么会这么容易被一个已经习惯的景象所感动呢?记得

有一次大学军训从外地回到家里,当汽车慢慢靠近家门的时候,就发现妈妈正坐

在门口,盼望着、焦急的等待着我的归来。

我尽量掩饰我那颗已经被感动的心,但在不经意的眼神交换中,我看到了她

的快乐,她的快乐中夹杂着泪光。那是母亲见到儿子后的真情流露。

我跑上前去搂住了她,她的头发真的白了,我突然觉得我好恨我自己;恨自

己的不争气,恨自己这么大了还要让她为我的事情操心。第一次真的用心叫道:

“妈。”我好想对她说,我真的很爱您!!!

“这孩子是怎么了?”我妈突然把我推开,说道。她好象还不习惯这样的拥

抱,或许几十年的军旅生涯,让他们在表达感情方面总是那么的矜持、含蓄和简

单。

“妈,您好吧?”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好啊,你看,好着呢!”我妈整理着身上的衣服。

“英子怎么没来?”我妈的脸上突然掠过一抹疑惑。

“她爸病得那么重,她想陪着他。”

“是啊,这老刘怎么说倒就倒下了?唉。”我妈叹了口气,脸色变得阴郁,

好象又出现了以往我曾见过的神色。我想,她一定是又想起了我爸。那么凝重,

那么幽怨。

“妈,我饿了。”我在我妈面前似乎永远是个孩子。

“那我去给你做饭,做你最爱吃的面条。”

“不,妈,我们去外面吃吧,您不是说大院儿里就有餐馆吗?”

“是啊,但太贵了。”

“妈,没关系,如今你儿子有钱了。”

“有钱也不能乱花呀,况且你还没有结婚,留着结婚用吧。”

“这跟结婚有什么关系?您一辈子都是省吃俭用,如今也该潇洒潇洒。”我

极力抑制着内心的伤痛,想让我妈也快乐一些。

“你看你说什么呢,你妈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讲什么潇洒,我现在也没有

什么指望,就等着你们结婚,结了婚,我给你们带孩子。”

“妈,您就别操心了,还是想想您自己吧,再说您也才五十多岁,怎么不能

潇洒一下。”

“行了,你别逗我了,你快先休息休息,我给你做饭去。”

我妈仍然改不了她那种勤俭持家的习惯,在军队中养成了艰苦朴素的作风,

以致于影响了她的一生。

我把行李拿到我曾经住过的小屋,也许是在新加坡住惯了大房子,如今。看

见这样的小屋觉得它是那么的狭小昏暗,我又看到我爸给我留下的那个书架,心

里又不禁地颤了一下,我坐在椅子上,沉默无语。直到我妈把面条做好,喊我才

出去吃饭。

我从小是吃妈妈做的饭长大的,自然那种味道,那种颜色在我脑海里,记忆

中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会伴随我的一生。

我吃了几口面条之后,抬头,看见我妈就坐在我的对面静静地向我微笑,我

看着我妈也笑了,但我的心中清楚的明白她那种独守空闺的寂寞与无奈。每天看

到别人家的那种暖融融的天伦之乐,她能不羡慕,能不伤心,能不落泪吗?我知

道,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越变越美好的东西,就是回忆。

天上的月亮好圆,清冽的月光晶莹而明朗,我突然发现我妈的眼睛像一湾清

泉,我心里默想,就让这一湾清泉在她那荒凉已久的生命里流淌吧!

纷繁的夜空中,总有一颗璀璨耀眼的星星。母亲就是那颗星。

吃过饭,我妈坐在我的小屋里,我们聊了很久,我把在新加坡的情况给她真

真假假的说了一遍,当然是报喜不报忧了。她还是像以前我上学的时候那样,总

是给我讲一些做人的道理和处事的哲学,或许她还是把我当成一个孩子。

毕竟是到家了,家里永远是流浪人的港湾。在这融融的冬夜里,我这一夜睡

得特别的香,特别的甜,没有梦,也没有醒,一直睡到翌日的十点。我起了床,

看到餐桌是放着我妈给我买的早点,油饼儿,炸糕,驴打滚儿……全是我过去爱

吃的东西,已经几年没吃这种早点了,不由得嘴里就馋涎欲滴了。

我妈上班去了,她那种兢兢业业、克己奉公的工作精神还是没变,尽管我两

年多没回家了,她也不会请一天假在家呆着。我洗漱之后,吃了早点,已近中午

了。我给医院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刘伯伯的病情,说情况还好,没有恶化,需

要慢慢的治疗和调养。英子也回家休息了。说晚上会来。为了不打扰英子休息,

我也没有往她家打电话,我知道这几天她太疲惫了。

心情安静了下来,我爸爸的事儿也克制着不去想它,毕竟已经过去很久了。

就像英子所说的,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于是,我拿出了我的笔记本电脑,习惯了每天上网的欲望是很难改掉的,况

且如今北京的互联网发展是很快的。我插上电话线,建立了在北京的连接,首先

就去查看我的邮件。

好多天不曾上网,当我进入我的邮箱时,看到有一大堆的邮件躺在那里,而

使我惊奇的是有《南洋花》的邮件。我的心陡然一紧,急忙打开了。

“子昊:

你好!有好几次,夜阑人静时,我想得好苦好苦,我想我明天一定要写了,

写得好长好长。可第二天,当阳光照射着我的眼睛,我又觉得昨夜的痴想好荒唐

好荒唐。一次又一次,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想法或浓或淡。但当真的坐下来写

时,那种屈辱和不甘又使我两眼不由涌上了泪水。

写吧,写了或是刹那间的解脱,或是永久的释放。写了总是对自己有了个交

待。

其实我这个人并不浪漫,在豆蔻年华时就没有过多的梦幻。也许从那时候起

就不曾有过父爱,而母爱又太周到太全面,结果我对别的爱并不敏感,等一遇到

你,却不能自拔,结果还是被你给狠狠地挫伤了一下。

如今,花没了,曲尽了,雾起了,美丽的梦没了,留下的只是孤独。孤独,

是生命中的‘留白’,在孤独中寻找那一份属于自己的拥有,在寂寞中寻找那一

片自己的天地;在寂寞中去享受那份特有的孤独。

这几天,没事儿就在家看书,我才知道小说里的爱情并不是编出来的。我才

知道我的心也能被云霞托上蓝天,也能被骤雨打入水底,我才知道我能痴痴地迎

着风伫立好久好久,也能够绕着护城河来回多次……

也许我有点乖僻、有点固执,但当我逐渐苏醒时,我开始明白你为我起名为

‘花’的用意。也许今生将只求化身为花,于你必经的路旁,只为你绽放一季的

美丽。

我不能因为太不能‘失去’而委屈你。当时爱你,使我自私;爱你,使你疲

倦。因为我那时候把全部的身心都交给了你,也把你的所谓的爱放到我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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