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需要去三楼照看那里的朋友,让thomas送王丽和陈静回家。于是,黄总,钟如萍和我顺着楼梯向三楼走去。
远远地我们就听到醉和尚那沙哑的歌声:
“走啊走啊走啊走,
他乡没有烈酒,没有问候。
……
当我们进入那个雅座房间的时候,我看到刘伯伯急忙把抱着小姐的手臂松开了,而且向旁边挪动着屁股,跟小姐隔开了点距离,我和钟如萍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旁边的空位子上。
“怎么烈酒还没有喝够啊?”我给醉和尚开玩笑。
“哈哈,谢谢你在新加坡对我们的款待,来,干一杯。”他把一杯酒递给我,然后我们一饮而尽。
我并没有多大的酒量,但我喜欢这种情调,喜欢几个朋友围坐一起喝酒品茶聊天的那种氛围。另外,我喜欢酒里的故事,喜欢酒里的人生。平常的日子过得比较淡泊,但喝起酒来,生活中的那种沉重感就会得到暂时的解脱。在酒里读着自己,品味着生活里的苦涩甘甜。我还喜欢看别人喝酒,而且是那种尽情开怀地喝。喝到一定的程度,平日的拘谨被酒劲一扫而光,只觉话语多了,笑声畅快了,说笑之间,心的距离就近了。那份真诚与坦诚,那份品尝生活时的自然与逍遥,那份时时涌动着的花好月圆如沐春风的和谐气氛,足以让人不恋今生不思来世。美景让人醉,良辰让人醉,爱情让人醉,友情亲情让人醉,它们的存在永远都是最醉人的诱惑。人们说:最最难忘的,是我们那共醉的好时光。
之后,我又分别与我的两位新加坡的朋友干了一杯。我看时间就快两点了。我环视房间,发现老丁不在,一问说是带着陪他的芭淡岛土族小姐去酒店了。
………
一进到钟如萍的房间,还没等门完全关上,她就扑上来,胳膊勾住我的脖颈,一副骚浪的样子。
“你……”我正要张口问她对陈静的看法,她却猝然将嘴唇压在我的唇上,然后便是一阵狂吻。我紧紧地搂着她、亲吻着她。我们俩抱在一起,享受着仿佛久别重逢后的欣喜。她的星眸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使我有飘飘欲仙的感觉。情欲如潮汐般的起伏,一种渴望肉体融化在一起的欲望。
“抱我,使劲抱我。”她在我耳边呢喃着。
她太兴奋了,我也再也忍受不了欲火的亢奋,我扒去她身上的一切衣饰,把她抱到床上。她也除去我的衣衫。我迫不及待地压在她娇嫩的胴体上,分开她两条粉腿,手握粗大的鸡巴,先用大龟头在她那毛茸
茸、湿淋淋的阴户口,粉红滑润的阴唇上开始磨擦,接着猛的再狠狠插下去而直捣花心,然后一阵狂抽猛插,淫水不断的潺潺而出,钟如萍全身颤抖,
肥臀向上一阵挺迎,配合我的抽动。一股精液如海潮般汹涌而出,射进她的阴道深处,全身觉得飘了起来,真如一然飘香,温暖了静谧的黑夜。或浓或淡的思绪嫋嫋弥散,飘向那或深邃或暗淡的夜空。就在那一瞬,曾经的爱情,在心中闪过,有些刺痛。我偏过头看她,正好遇上她的眼睛,有些落寞的眼神里,透着淡定、怅惘和温暖。
“我明天就要回北京了,我想我会想你的。”钟如萍翻身头枕在我的臂弯里,仰望着窗外的月色,显出一种无奈的神情。
“我也是。”我把她的头紧贴在我的脸颊上,说:“我们可以保持联系,对了,你有电子邮件吧?”
“有啊,不过是公司分配的。”
“我建议你注册一个自己的私人电邮,我们可以常联络啊。”
“好啊,来,我马上就做。”
钟如萍把我的胳膊撩开,从床上坐起来,披上一件浴袍,下床走到桌子旁,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插上电源,接上连线。莱佛士酒店里一切设备俱全,当然包括互联网。
这时,夜风习习,明月高挂,我想起了孟浩然的《风鸣两岸叶,月照一孤舟。》的诗句,是啊,夜晚的凉风把两岸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明月映照着江上一条孤独的小舟。风吹叶鸣,月照孤舟,江边的夜景,凄美动人。面对斯情斯景,怎不幽思无限?
“嘿,你在那愣什么呢?”钟如萍一切准备就绪,回头望着我说道。
“哦。”我回过神来,“我在想,你应该用个什么样的名字?”
“你啊,这还需要想吗?我就用我的名字,钟如萍。”
“不,你看那一轮明月,悬挂在广阔无际的夜空,那么高远,那么清逸。又那么神秘,那么动人。你不觉得我们在这的相遇、相会与这柔美的月夜、幽雅的情韵有关系吗?”
“哈哈……以前就听说你是个儒雅的才子,舞文弄墨,轻吟浅唱。现在果然见识了。”钟如萍笑得弯下了腰,说:“好,你说用什么名字?”
“苏轼有诗云:“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我们在这南洋相遇,相会。你就取名为《南洋月》。”
“好,听你的,我的名字就是《南洋月》,以后你查邮件时,一看《南洋月》,那就是我。”
于是钟如萍注册完了电邮,把身上的浴袍一撩,又赤裸着躺在我的身旁。
我抱着她那有些冰凉的身体,突然想起了她的先生,我问:“他为什么还呆在美国而不跟你一起去北京呢?”
“唉!一言难尽。”轻轻的一声叹息,却有着强烈的感动,如同风暴的中心,不是呼啸的倾诉,而是奇异的静默。寂静中发出来的凄厉声响,和凄厉的声音消失之后的无比寂静,都会震撼人的心。
“这就是婚姻让人悲哀的地方,无论你曾经多么爱一个人,总有一天,他会嫌弃你。”钟如萍声音低沉,话语间饱含着一种凄楚与苍凉。
“婚姻真的有那么可怕?”我说。
“那倒也不完全是,也有人相濡以沫,相爱一生的。”
“我看来是很难做到。”
“我看也是,你可能是一个好的情人,但绝对不是个好丈夫。”钟如萍把头扭向我,继续说:“这也是我不劝说你的原因,不过,英子的任性和执着我是知道的,你前方的路可不好走啊。”
“是啊,我也时常为此发愁。喔,对了,我准备去美国,英子要我参加她的毕业典礼。”我说道,对无法预见的未来心里有些茫然不安。
“啊,这么快啊,英子都要毕业了。也难怪,我回北京都一年多了。”
“在北京还好吧?”
“还行吧。毕竟那里有亲人,有朋友。但工作环境嘛,在美国呆久了,真有点不习惯。你也看见了,这哪是考察啊,纯粹是为了关系安排公费旅游。说不定啊,嫖妓还要回去报销呢。”
“哈……”钟如萍的一番话把我逗乐了。
……
后来我们又聊到现在有许多“海归”回国发展,而且有些人回国后搞得有声有色。
“你知道我为什么回国吗?”
“想回国干一番事业?”
“不,我只是想逃避,逃避开那个让我伤心的地方。”
“怎么,逃避感情?丈夫移情别恋?”
“也许是吧,我不知道。追踪探查都不是我擅长的事。没有精力,也没有兴趣。”
“那又是为什么呢?”
“在美国十年,有七年分居两地。我先去的美国,一年后他来陪读。后来他读另一所学校,后来我找工,他攻博。都在美国,可是,美国也很大。两地分居的游戏玩了七年。”
“啊?七年?”我惊愕。
“他总是说,我们会在一起的;这只是个过程;他说,很多人都这样,我们没有选择。”
“美国人不是很注重家庭吗?尽管人家婚前风流,但婚后都比较忠诚。”我说。
“是啊,我也听别人这么说,不过,我们不是中国人嘛。我给他说,你给我打电话吧。我知道你忙。我只要你说一句你好吗。我只想知道你还在那里。可他总是说,我很忙,我很累。他说,你为什么不理解我。他说,你不要象那些目光短浅的小女人。他说,你不该是那样庸俗的人。天哪!”
“那真的是委屈你了。”我心里有一丝怜爱油然而生。
“我也忙,我也有学业,也有事业。我的朋友们有事都找我,我有事了,可我的丈夫对我说,你要自己坚强面对。我坚强面对了七年。七年的异国生涯,面对茫然的未来,我经常惶恐不安,焦虑难眠。”
我无语,静静地听她的故事。
“不过看看身边的许多中国人,他们好象都是如此,除了拼命地加班加点干着一些最为美国人所不屑的重体力活外,手上有多余的时间,全用到吵架去了。想想也是悲哀,这种被国内很多人梦想着的移民生活,在这里几乎是以同一个模式疯狂地运转着,谈不上什么好,或者不好。就是过,一天一天地过着。”
“我也曾问自己,他爱我吗?”
“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每逢相聚,他对我真的很好。他会做我爱吃的东西等我回家,他会给我意外的小礼物,他会让我躺他怀里,然后给我修剪指甲,还会乘我出门,把家里整理得焕然一新。每次分别,我们总是依依不舍。但每次分别以后,都是迷惑心寒。”
“我问他,他的回答总是让我自感羞愧。他说他在学习,在赶论文,在帮导师做事。而且全是正事。”
“我从来没有告诉他,我知道他在骗我。他的学校是我帮忙联系的。他的导师曾是我的导师。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我知道他没在做什么。”
“我想,在一起就会好了。只要有机会,我就想同他聚在一起。750mile的距离,大多都是我驱车过去,他说他过来会影响他学习。”
“我很想问,如果你是在学习,为什么连你的导师你的同学都不觉得?为什么同样的功课别人,包括我,都可以拿a,
你却连b都难保?他说在练英文,为什么到现在连基本会话都会错误百出?”
“你应该与他好好谈谈。”我说道。
“我从没问过。我问不出口。在一起的时间于我是快乐的,但太短暂。分别的时间是迷惑的,却很长。”
“其实,对于性我们女人比你们男人还渴求,尤其在那些特殊的日子里,心情的浮躁,身体的臊热,那简直是在煎熬。”
“喔?真是那样?”我说。
“我们开始争吵。开始他会让我。后来,他开始反击,很无情的话,很伤人的话,没有丝毫犹豫。”
“我们开始冷战。很长时间。直到彼此都感到厌倦。”
“我实在熬不住了,身体很差,每天都失眠,精神近至崩溃的边缘,所以决定回国去。”
这时钟如萍从床上起来,走到minibar前,拉开冰箱,取出一瓶威士忌,又拿出两个玻璃杯,倒上酒,并且放入冰块。
“来,感谢你给予我的性福!”说着我们的酒杯轻轻地碰了一下。
“现在我和他也扯平了。”钟如萍的脸上绽开着诡秘的笑容。
这样的酒我是喜欢的,可我也不会多次品尝,一次让人微醉,多次就会乏味。有的人就如这酒,一次的邂逅便已铭心刻骨。那未饮完的酒就该封起来,那铭心刻骨的人也该放入记忆的深处,等到一个阳光充足的午后,看到那一片淡淡的酒痕,才会想起,曾经有一瓶未饮完的酒,曾经有一个深埋在心底的人。
洗了澡,穿好衣服,与钟如萍深吻告别。走出莱佛士酒店。看表时发现已夜半三点。一缕徐徐的夜风吹来。心中泛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也不知道为谁,委婉如不绝的音符,轻扣心的门扉。这时,思念便如藤萝一般蔓延开来……
雨落南洋30
驱车行驶在月色深处,沐一身银色的光辉,心事如潮水般涨落。人的一生要
有多少悲欢离合,我想起了英子,想起了王丽,我们也是要在这样的月光中道别
吗?
空无一人的马路上,朦胧中见一窈窕女子踽踽而行。她伸出手,招了一下,
示意停车。我迟疑一下,便停住。她开了前门,此时进来的是一个头发飘逸的年
轻女子,低腰性感的紧身裤凸显了她臀部的曲线,后腰处露出了一个鲜艳的纹身
图案…美丽的孔雀…她高雅的坐在我的前座,我猝然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
她坐定后,将自己埋入座中,疲倦的样子。说:“富兰克路。”
“什么?”看不见她的脸,只听见她的声音,低沉的、慵懒的、困倦的。
“富兰克路”是个地名。看来她一定是将我的车误作出租车了。富兰克路是
一条很长的路。我本来想向她问个清楚,但我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能感受到她均
匀的呼吸,我不忍心去破坏这份安宁,便驱车向富兰克的方向开去……
夜间的狮城不那么闷热了。远离城区的郊外甚至还有了一丝凉意。白天的喧
嚣和嘈杂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游人,没有车辆,宽阔的马路上,显得异常的
空旷寂静。仿佛路边有此起彼伏的蛙唱,绿树中有阵阵蝉鸣,路上那一排桔黄色
看上去暖融融的灯光,洒落在加冷河面上,一阵微风拂过,碎光波动。这闪动跳
跃的光,映照在她的身上,她的背上,我总是想着那只美丽的小孔雀,在这璀璨
的波光中,一定也会映照得很美。
车驶入富兰克路,在一片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下,一阵如泣如诉的萨克斯的低
吟传来,那是一家酒吧,我轻轻滑入车道,停下。这是一条幽静,优雅的街道,
街道两旁种着棕榈树,郁郁葱葱。棕榈树下有一家装修别致的酒吧。时而会有几
缕清幽的酒香溜出来。
“到了?”她不知何时,无声息地醒了。还没等我回答,她便从手包里掏出
一张一百块的大钞往我手里一放,“不用找了。”说完就要开门下车。
“你搞错了,小姐。”
“什么!一百块还不够?”她惊异地说道,这时我才第一次看清她的脸,长
发遮挡住脸侧,眸子是迷茫的,在冷冷的月光下,憔悴的脸上留着泪痕。并显出
一种激动与悲伤的复杂表情。
“不,我不是出租车。”我说道。
她似乎突然才清醒过来,有些感动而凄然地露出一丝歉意,“那谢谢你了,
先生,那钱你就收下吧。”
“我不能收,小姐。”我答道,便把钱塞到她手里。
她迟疑了一会,上下打量着我,使我感到不自在起来。
“你是日本人?”她困惑地问道,我摇头。
“韩国人?”她又问,我又摇头。
“台湾人或香港人?”
“都不是,我是中国人,北京人。”我把中国两个字说得很响亮。
“那我请你喝酒,ok?我现在好想喝酒。”
“好吧。”我熄火,锁车。然后与她进入那家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