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真医生的孙子？”
“曾孙。”
其他几位医生点点头，其中一位对藤真说：“藤真医生，之后我们来，你需要冷静一下，这样的你上不了手术。”
“末光叔叔，”藤真稍稍皱起眉头：“占用您一点时间，想和您说点事。”
他同末光医生说了牧给的资料，末光医生明白了程序之后也觉得可以试试。现在先生这样其实也是个活死人了，与其靠呼吸器维持生命，不如试试其他办法。藤真再次给牧去了电话，他拜托牧请人过来，牧联系泉之后又拨了回来，说：“人已经上飞机了——藤真，藤真，你不要着急。”
藤真说不出话来，他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牧在电话里说：“藤真，以后你爸出事你要跟我联系，我和你一起想办法。我肯定能帮你。”
这份温柔让藤真再坚强不了了，藤真耳听着电话，蹲去了地上。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抢救过来之后没人说得准藤真爸爸到底还会不会醒。不久之后牧介绍的医生也到了，对方带了人，都是同医院交涉上的专家，他们很快跟医院达成了协议，手术室怎么借仪器租借要多少钱，中间护士的人工费之类的，能想到的他们都照顾到了。藤真和末光医生被允许进入手术室，他们一人拿了本报告书，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对着看。虽然步骤一样方法好像也是两人脑子里懂得的方法，面前人做起实事来却还是让两人大吃一惊。末光医生看得嘴巴都合不拢，藤真则从头鼓腮帮子鼓到尾，他们真不知道眼前医生到底是何方神圣。明明步骤看着就是自己脑子里想的、医学上定义的那种步骤，人家做起来却又有着各种各样细致的讲究，还有各种巧妙地诀窍，捷径，方法。本来藤真是在难过的，看了这套疗程之后他就不难过了，他满脑子只觉得病理学真是有意思。
这是细致的疗法，让对方做那简直就是精细了，做完时，都是早上四点了。初期治疗很成功，对方含蓄地说病患应该能醒来，藤真陪着对方出去，一路上对方不说话，藤真也就不说话。对方去护士值班室交代了很多东西，藤真在旁边记了下来；看着对方离开以后，藤真给牧去了条短信：“怪医秦博士来了。”
早晨，父亲的情况又好了些，生命体征数据稳定了，看着还真是要醒过来一样。藤真的腿昨天跑急了钻心地疼，大雨天再加上天气突变更是雪上加霜，让他疼得冷汗直冒，只好再次跑去末光医生那里偷止痛片。再过来时电话响了，薪说自己和干妈已经在机场了，十分钟就到。藤真不敢在电话里直接跟薪说父亲刚刚才抢救过来，只是报了病房号。
过了会儿，病房门响了，薪揽着位娇小的女人进了屋。这是藤真的妈妈，她看着真的还和照片上差不多，只不过长途旅行累着了，神态一疲倦，年龄就显了出来。她穿着大红色的贴身风衣，着黑丝袜的、纤细地腿下蹬着圆头的黑色高跟鞋；她抬手摘帽子，手腕和一小截小臂露了出来，却不是身形看着这般瘦骨嶙峋，这手腕儿虽细，却又包裹着细致光亮的皮肤和薄薄一层肉，看起来还颇为圆润。她摘下帽子，紧张地问：“怎么了，插这么多管子。”
藤真站了起来，走去了小夜子身边。母亲贴在儿子胸口，焦急道：“昨天还说在家画画啊……”
“刚做了手术，”藤真扶着母亲坐下：“你冷静听我说，昨天下午爸病危，已经停止心跳了，是请东京的专家飞过来做的手术，现在情况还看不出来，不过……妈……”藤真紧紧让母亲搂着，挺直背脊道：“你不要乱想。”
小夜子点点头，看着挺冷静。她抬头问：“请东京的医生飞过来？是你给的钱？”
“钱我给了，”藤真将脸靠着母亲的头发：“你不要管。”
“你腿怎么了？”薪埋头看藤真不断在地上蹭的腿：“你跟我过来，干妈陪着干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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