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启明心中忿忿,不小心没控制好表情,直接恶狠狠一眼瞪向了那虚影,正巧被对方瞧了个正着。杜启明心头一惊,完......完犊子了......
那虚影更觉有趣了,区区一个血引敢这么瞪他?虚影犹如鬼魅一般双脚离地飘到杜启明的面前,冷冰冰的手直接穿过了他的额头,激得杜启明浑身一个激灵,擦!这鬼装得可真像,他差点就信了!
杜启明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虚影更是来了兴致,奇长手指化出尖锐利爪,这架势就像是要把杜启明的胸口生生掏出一个大洞来!
“九哥哥!”赫伦桀惊慌地制止道:“你不是说,你不能直接跟活人接触的吗?”
“啧。”那道虚影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随即换上了一副恍然的表情:“一时高兴,竟忘了这些,多谢阿桀提醒。”
说着,虚影从一旁的兵器架上挑了一把小匕首,目光冷酷如狼地逼近杜启明:“既然如此,就用这把匕首,把你的心肝掏出来吧......”
!!!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赫伦大王你真是帮倒忙了!林听蛰说这驱邪令能抵御灵力攻击,但没说能抵御物理攻击啊!
眼见着那把匕首离自己的胸口越来越近,杜启明绝望地闭上了眼,内心咆哮道:苍天呐!吾命休矣!
☆、杀人石(十五)
电光火石间,杜启明胸□□开一道金光,林听蛰用灵力为引催动驱邪令挡住了虚影刺来的匕首。
匕首铮然落地,那虚影见状大惊,心道不妙。他连连后退,想要伺机离开王帐,却被及时赶来的傅长淮截断了后路:“还想跑!”
虚影被迫和傅长淮近身缠斗,又苦于赫伦桀在场,无法露出真身,十几个汇合后便捉襟见肘,一个格挡不及,被傅长淮刺伤了肩膀。
赫伦桀见此异状,怔愣了片刻,随即提剑上前挡住了傅长淮的攻势:“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伤我九哥哥!”
一边林听蛰已经给杜启明松了绑,杜启明从刚才就憋着劲儿,这会儿终于能嚎出来了:“他才不是牧九歌,他就是个冒牌货!”
赫伦桀执剑的手猛地一顿,扭头质问道:“你说什么?!”
那虚影自知情况不妙,连忙辩解道:“阿桀,他是在离间我们!你别听他的,我就是牧九歌啊!”
赫伦桀思绪凌乱,眉头皱得死紧,但还是坚定地护在那虚影面前,不曾移开半步:“你们为何闯入王帐,还污蔑九哥哥!”
口说无凭,赫伦桀自然不会相信,但傅长淮早有准备,他挥一挥袖,手中顿时多了一只精致小巧的银铃。傅长淮运起灵力,解开锁魂铃的禁锢,随即一道虚影从铃中现出,竟是和那“牧九歌”身形五官如出一辙!
林听蛰扶起杜启明,走到傅长淮身边,开口道:“他才是真正的牧九歌。”
“这!这是怎么回事!”赫伦桀执剑的手不住地颤抖,他的目光在两个“牧九歌”之间惊疑不定地逡巡,连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阿桀!我......我终于见到你了......”牧九歌眸中含泪,阔别两年,他终于再一次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儿。
牧九歌一步步满怀期冀地往赫伦桀身前走去,却被赫伦桀用长剑拦住:“站住!”赫伦桀连连往一旁退去,远离那两道虚影,崩溃大喊道:“到底谁才是我的九哥哥!还是说,你们都是假冒的!”
林听蛰见赫伦桀情绪开始失控,手中暗暗用金光画出一个静心符,挥手隔空拍进了他的额间。有了静心符的加持,赫伦桀终于稍稍冷静了下来,但眼中的惊疑还是丝毫不减。
傅长淮见他恢复了理智,这才开口说道:“你不如问他们几个私.密的问题,看谁答对得多,谁就是真的。”说着傅长淮语气加重强调道:“一定要是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的事情,不能有第三个人在场......”
此言一出,那虚影便心头一突,冷了脸色。赫伦桀自然也听懂了傅长淮言语中的暗示,他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了片刻,不由地心底发寒......
赫伦桀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送了九哥哥一个玩具,那个玩具,是什么?”
“木弓!一把手掌大小的木弓!”虚影急忙抢答,丝毫不给对面的牧九歌留下机会。牧九歌冷漠地看了虚影一眼,并没有把这跳梁小丑放在心上。
赫伦桀表情毫无波澜,接着问道:“七岁时,我贪玩闯了祸,把柴房给烧了,是九哥哥替我顶了罪,被阿爹罚跪了一整天,我偷偷给九哥哥送了一包点心,里面有些什么?”
虚影答不上来,还嘴硬道:“这,时间太久了,我记不清了!”
牧九歌却是嘴角微扬,说道:“驴肉馅儿的小包子,还有白糖陷的酥饼。”
赫伦桀望向牧九歌,眸光微动,但他还是掩住了脸上的情绪,接着问道:“有一年阿娘的忌日,我们跟着阿爹去给阿娘祭扫,路上遇见了马贼拦路,虽然被阿爹和侍卫叔叔们打跑了,但我还是吓哭了,当时,你跟我说了一句话,是什么?”
虚影连忙抢道:“别怕!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九哥哥都会保护好你的!”牧九歌皱了皱眉,对方顶着自己的脸,还模仿自己的语气说话,实在令人反感。
赫伦桀继续神色淡然地提问道:“有一次九哥哥率兵出征,被敌军围困,我混入援军之中想要支援九哥哥,自己却被刺伤了脚踝,回营时,九哥哥抱着我骑在马上,我们说了一路的话,九哥哥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那句话,牧九歌对赫伦桀说过两回,两回都是在大漠黄昏,不过一次是得胜归营,一次是生死离别......牧九歌目光中夹杂着极为复杂的情感,缓缓开口道:“我永远忠于你,我的王......”
虚影恶狠狠地瞪了牧九歌一眼,如今两人各答对两个问题,下一个问题,自己一定要答出来,不能让对方占了上风!
“最后一个问题。”赫伦桀直接下了一剂猛药,让第五个问题变成了决胜局:“前几日,我的扳指不见了,命全营士兵到处寻找都没有找到。那个扳指对我非常重要,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也是阿爹送给我的最珍贵的生日礼物,他是在我哪一年生日把扳指送给我的?”
“四岁!四岁生日!”虚影得意地答出了正确答案,甩开牧九歌,占据了上风。可还没等他得意多久,却突然脸色大变,赫伦桀和牧九歌在五岁时才第一次见面,又怎么会知道他四岁时候的事情,这个问题,是个陷阱!
虚影满是震惊地看向赫伦桀,果真见对方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虚影恼羞成怒道:“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