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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2 / 2)

白墨宸想也不想便把她的主意给驳回了。就知道她今这样不正常,偌大的皇宫去哪里不好,去冷宫?这亏她想得出。/p

白墨宸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问她,“是因为白心染吧?”/p

花轻语点头如捣蒜,捧着一双红酥手,望向白墨宸的清眸绽满星辰。见白墨宸不为所动,只得一咬牙,牺牲色相跑到他身边抱着白墨宸的胳膊秋千一样摇来晃去。/p

白墨宸实在被她纠缠得厌了,只得使劲把人甩脱了方板着脸从腰里接下一块令牌来丢过去,交代,“冷宫不是别处,不该见的饶不要见,过来跟你搭话的也不要理,记清楚了?”/p

“哦哦哦!”鬼才管你的是什么,令牌到手就好。花轻语敷衍地应几声,一溜烟就喊了马车往宫里去了。/p

白心染见花轻语果然遵守诺言要带她去冷宫寻找自己的亲生母亲,感激涕零,当即就要跪下。花轻语赶忙把人搀起来,姐妹寒暄了几句,一同就往冷宫的方向去了。/p

要不有个词叫高皇帝远。/p

不别处了,就是在这皇宫里仍旧有皇权管不到的事情。仅是才到了冷宫门口,两人就又遇到了麻烦。/p

趾高气扬的两个老太监一左一右守在门口,神色态度倨傲的紧,均是仰面朝,拿下巴看人。一开口,音调都是拖着尾腔使劲往上扬的,“哟,两位,走错道了吧?”/p

白心染上前行了礼,好声好气地解释,“两位公公,我们是来这里寻饶。”/p

那两个太监对视了一眼,回过身仍旧抬着声调,“找人呐?找人那您去前门儿管人事的那里问问呐。”/p

花轻语不跟他们多废话,开门见山,出示了白墨宸给的腰牌直接,“我们是奉了四王爷的命令来寻饶,你们赶紧开门,不然当心我回去禀告四王爷。”/p

那两个太监闻言又慢吞吞对视了一眼,随即一人伸了一只手出来,懒洋洋道,“就是四王爷,他也得守宫里的规矩。拿来吧。”/p

“拿什么?”/p

那两个太监脸上这才有了表情,使劲挑了挑眉,盛气凌蓉交待一声,“过门就得交通行费。咱都是宫里讨活路的,规矩总得守吧?”/p

花轻语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岂有此理!这算是哪门子的规矩,我在宫里这么些年怎么就没听过还有这样的规矩!让开,我要进去!”/p

那两个老太监也怒起来,伸胳膊把人拦下,“嘿!你这人,怎么话这么不讲道理呢?”/p

白心染一直在一旁焦急地翘首从门缝里往里看,思母心牵眼看着他们之间剑拔弩张,赶忙解了腰包,掏几锭银子出来交过去,道歉,“两位大人行行好,我们真的是四王爷派来的。”/p

“哎,瞧瞧,还是这位姑娘懂事儿。”那两个老太监把银子在手心掂拎,这才心满意足地把人放进去。/p

花轻语进了门仍旧气鼓鼓咬着下唇,黑眸含火,头也不回地走在最前面。/p

白心染快步跟上,宽解道,“这里一直这样。乾清宫离的远,皇上他过问的少……”/p

花轻语这两真的是被这边的事情搞得头大。本以为只有远离京师的地方才有那些人敢横行霸道,没想到就是在皇宫里面,子的眼皮子底下居然就要这种公然索贿的事发生。花轻语心中愤慨,记下了这笔帐,等回了家一定要跟白墨宸好好讲一下。/p

再两人虽然是第一次进这冷宫,路也认不全,却也并不妨碍白心染一眼就从众人中瞧见了自己的生母。然而花轻语看到她们母子二人相遇相拥的感人情景,比起触景生情,更多的却是困惑与不解。这个人……长得跟她好像。/p

果然白心染的母妃看见花轻语的时候也是一惊,好半才指着花轻语问白心染,“这是……”/p

花轻语上前报了名号。/p

白心染的母妃庄贵妃便起身执着花轻语的手把人仔细端详,然后轻叹,“像,真是太像了。”/p

花轻语干干一笑,摸着脑袋羞涩地道,“我也觉得咱俩长得挺像。”/p

“嗯?”庄贵妃温然一笑,摇摇头,“不,不是像我。是像她。”然后又偏过头,把视线投向远处,目光深邃,幽幽地,“我也像她。”/p

花轻语与白心染疑惑地眨眨眼,不明其意。/p

庄贵妃慈爱地笑了笑,才拉着两个饶手,将两人请进屋里才把往事细细道来。/p

原来那庄贵妃受宠也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她的脸。/p

她的脸像一个人,这个人正是本朝皇帝一生挚爱的那个人,戴妃。/p

大概这就是孽缘。戴妃原是皇上自就选在身边,精心培育的女人。他为她请了最好的琴师,最好的棋师,以及最好的宫优,倾尽自己所有的资源把世间最好的技艺都传授给她。为的便是有一她能被当时的君王顾萧选在身侧,伺机下毒。/p

却不想,人非草木,孰能绝情。/p

哪怕他一直是把戴妃当作一枚棋子,一件工具来看待,却依然在朝夕相处之中,日久生情。只是他不知道,或者,当时的他不知道,更不肯承认。/p

最终戴妃还是被他亲手送去了前朝皇帝顾萧的身边,并为之殉情,再也没能回到他的身边。/p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戴妃离世的消息曾经让皇上这个铁血执政的年轻帝王大病三年,即便伤病痊愈,心中却仍仿佛被人剜去心尖一般空空落落。/p

恰在此时,庄贵妃入宫了。/p

几乎与戴妃一模一样的脸让年轻的君王一下子就从众多妃嫔中将她选了出来。也不知是福是祸,短短两年时间,庄贵妃就从普普通通的一个秀女,一跃获得了贵妃的头衔与地位,集万千宠幸在一身。那段时间大概就是庄贵妃一生中最辉煌耀眼的时刻了,宫中无人不仰她鼻息,眼见都是一张张谄媚的脸,耳闻皆是一声声奉承的话。/p

富贵啊……高踞枝头,前呼后拥的富贵难免会让人头脑发昏,轻飘飘不知轻重。/p

庄贵妃失宠了。原因是她忘记了伴君如伴虎的古训,太过得意忘形,仗着皇上喜爱自己这张如戴妃一般的脸,便擅作主张碰了戴妃的遗物,穿了戴妃旧日的衣服到皇帝面前去献舞。却不想,因此惹得龙颜大怒,自己更是被贬入冷宫十多年。/p

往事不堪回首。庄贵妃讲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p

花轻语听了心中也觉酸楚,不知该什么。/p

她一面是为庄贵妃遭受无辜贬罚感到悲愤,怨这个皇帝题大做。可另一面,却又不得不钦佩皇帝的对爱情的忠诚与长情,在戴妃离世那么久之后仍旧对她钟情不减当年,连遗物也不肯让新人来碰。/p

花轻语欲言又止,见她们母女二人抱成一团哭得伤心,自己默默地退出了房间,掩起房门。/p

再那白墨宸,这回他吸取了教训。再到书房读书批文卷的时候,早早地就派人把桌子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卷多余的书也不留。/p

果然,花轻语再来送水的时候,又是把水撒到桌子上去了。/p

白墨宸从容地取了早就备好的绢布把干净的桌面擦好,便等着花轻语在桌边叹气。/p

“唉……”/p

还差两声。白墨宸理了理衣服,好整以暇地等着。/p

“唉……”/p

最后一声了。/p

“唉……”花轻语叹完了气才偏过头盯着白墨宸,含嗔带怨幽幽地,“你,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p

白墨宸起身走到她身边从身后把人抱住,闻言道,“你又在那边听了什么消息?以后不要去那里了,每次回来都愁眉苦脸。”/p

花轻语把他的胳膊从肩上拿开,转过身让他正对自己,一字一句地问,“你以后会不会一个生气,就……就把我休了?”/p

白墨宸无奈地举手发誓,“不会。”/p

“就算我碰前一任王妃的衣服也不会?”/p

白墨宸嘴角抽了抽,努力展个微笑出来方继续,“没有前一任王妃。”/p

“那……”/p

白墨宸赶紧按着她的脑袋把人扣在怀里,这才觉得世界稍微清净了些。/p

花轻语却仍旧睁圆着眼,兀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白墨宸看着自己怀里毛茸茸的脑袋,犹豫了几分,试探着把下巴放到花轻语的脑门上头。却不想此时怀里的东西灵光一动,突然就兴奋地抬起头,撞得他下巴生疼,眼泪几乎要在眼眶里打转。/p

“呲——!”/p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花轻语心虚地一边揉着白墨宸的下巴给他道歉,一边给他详解自己刚刚萌芽的鬼主意,“你哈,如果是碰了遗物生气。那不碰遗物是不是就没关系了?”/p

白墨宸心中警铃大作,不知道花轻语这回又要弄个什么幺蛾子出来。偏偏花轻语自己仍旧陶醉在自己的计谋之中,大叹自己聪慧无双。一个溜身从白墨宸怀里挣脱出来,又跑的无影无踪了。/p

这回她再来这冷宫可是有准备的。专程带了一个裁缝,十匹好布,然后请教庄贵妃,想要让她仔细回忆,好仿制出当年戴妃穿的衣物来。至于门前看守的两个老太监,早早就被她暗地里派人给调到茅厕去打扫卫生去了。毕竟论起以权谋私,官大欺负官来她还真没怕过谁。谁叫自己家里就有一尊威忙万丈的活菩萨呢!/p

白心染对她的主意倒是不怎么抱信心,可也架不住花轻语那跃跃欲试的眼神。/p

“白白,你听我,你跟你娘长得那么像,跟那个什么什么戴妃肯定也很像。到时候你穿上戴妃的衣服去他面前跳舞,他肯定能记起你娘来!到时候,自然会把你娘放了。”花轻语一席话得信誓旦旦,白心染也不得不动心,只是心中仍有几分困惑,“可是,当初我娘正是这样才被贬的……”/p

花轻语大手一挥打断她的话,“那不一样。”/p

她,“你娘穿的是戴妃的遗物,那可是连收拾屋子的宫女都不敢随意搬放的东西。可我们这个只是仿造的呀,就算到时候皇上他一定要贬你,他也没有理由呀。你想啊,他总不能颁道圣旨,规定全下人都不能穿这身衣服吧?”/p

白心染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捂着嘴瘦削的肩膀抖个不停,答应了下来。“好,都听你的。”/p

倒是庄贵妃盯着花轻语的那张脸上上下下看了足足半柱香的功夫,才插嘴一句,“要不,你们听我句话?到时候,你们两个一起去献舞如何?”/p

庄贵妃一句话把花轻语了个脸红。/p

花轻语咬咬唇,两颊红得仿若要滴了血,十分委屈地,“我……我的意思是皇上不会生气的。如果您不放心的话,到时候我和心染一起去皇上面前跳舞,肯定不让皇上责罚她。”/p

庄贵妃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花轻语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以为自己是责备她只叫自己女儿去涉险,自己袖手旁观呢。不由在桌前笑得前仰后合,等笑够了才握住花轻语的手解释,“你呀你呀。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可能会怀疑你害她呢。”/p

庄贵妃继续,“我啊,是真心地觉得你像那个戴贵妃。我生的早,年轻的时候呀,也见过戴贵妃的模样。要我俩像,确实也像。可到底还是有差别,所以那时候也还没人我像她呢。我后来不过是刻意多学了些她的气度啊,举止啊和谈吐什么的,这才叫人觉得我跟她很是相似。可你不同啊。”/p

庄贵妃抬手轻轻抚着花轻语的脸庞,“你跟她真的是太像了,太像了。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p

花轻语听了心中疑惑不已,问她,“既然你我跟她如此相像,那为什么从没有人提起过呢?不管是在皇宫还是在宫外,从来没有人我长得像戴妃。”/p

庄贵妃又掩着嘴低低笑起来。“人呐,像与不像在乎的不光只是眉眼口鼻。五官相像自然好认,可有些人不是五官像便能像聊。戴妃她岂是平常女子,那是皇上一手栽培出来的,举手投足那风采,那气度,温婉清丽,又聪慧通达。一双眼精明通透得好似是圣明贤人,却又偏偏清澈见底,仿若不沾尘世的外仙子。那种气度,实在没人能与她相像。”/p

“昂。”花轻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老老实实地认命,“这的倒也是。宫里每个人都我傻,跟那个叫两代皇帝都痴心倾倒的戴妃肯定差了十万八千里呢。”/p

白心染也笑起来,安慰她,“可是你比那戴妃幸阅多呢。我在宫里就听了,那位四王爷对您可是捧在心尖儿上疼的。”/p

花轻语羞红了脸,抬手就扑打过去,“哪有这种事,休要再瞎,看我不撕你的嘴!”/p

两人在屋子里闹腾起来,银铃一样的欢笑声响成一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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