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德容早早地就在陆府门口站着了,两边围了好大一圈人,整个场面沸腾又火热。舒韵文当然接到了喜帖过来参加婚礼,不过今日新娘子才是主角,她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找到一件低调不怎么抢眼,还挺喜庆的衣物。清水一边给她打扮,一边说“哎呀,陆德容那个祸害终于成亲了,以后怎么着不得收敛些?”
舒韵文但笑不语,心道这可不一定,明面上肯定是要比以前老实,私下里他都答应自己要给她收集消息了,往后惊险的日子还长着呢。清水还唏嘘不止“和他成亲的好像是那个王家小姐吧,我记得她,看上去是个好的,人挺安静的,一看就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
舒韵文乐了“你怎么把人家说的像个乡下的农妇呢?她可是正经世家小姐,读的书可不比你家小姐我少。”清水听她说这话,抬头看了她一眼,嗤了一声道“小姐啊,你快算了吧,长这么大我还不知道个你了?全家的学问就你最差,整天舞刀弄棒的,琴棋书画也就琴技能拿的出手,你别跟人家正经大家闺秀比了。”
舒韵文半是羞恼半是调笑地打了她一下“小丫头说什么呢!就棋来说你还下不过我呢,再说了,舞刀弄棒就挺好,要不玳瑁的首饰谁给你赢回来的?你还要不要跟着我去陆府看新娘子了?”
清水当然不肯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她自己当新娘子没有兴趣,对于看别人的新娘可是兴致大了。
当下就给舒韵文顺毛“小姐,你最好了,你一个能打别人三个,可千万别不带我。”舒韵文听着她夸自己,觉得怎么这么不对劲,就被她推出去了。
舒韵文以一国公主的派头乘着马车去了陆府,门前的人早就熙熙攘攘的了,来祝贺的人家的马车堵住了整条大街,公主府的马车从老远就开始放慢速度,最后没有办法,车夫进来说找不到其他的路,只能委屈公主走过去了。
舒韵文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心里就像猫抓一样,早就想下去看看,但是正因为她公主的身份,人一多,她更要端着架子,也是非常难受的了。闻言和清水对视了一眼,强忍住心里的兴奋,下了马车。
一下车,被空气里鞭炮燃过的气味呛了一个跟头,多亏清水在一边扶着她。舒韵文脸上有点微红,觉得自己这样太不端庄了,身边的清水还在那里忍着笑,被她掐了一下手臂,消停了。
总之,陆府再怎么不情不愿,该给公主府塞请帖还是塞了,再怎么不情愿,该欢欢喜喜把人迎进去还是得迎,反正舒韵文头上顶着亲封的名头,众人明面上不敢拿她怎么样。不过陆夫人是尤其不痛快罢了。
她这人是软和,待人也和气,可是为父为母的人哪有喜欢带累自己孩子的人呢?即使她不明白个中的缘故,在她心目中,自己的小儿子陆德容就是混出天际去,只要不干伤天害理的事,那就永远是个好孩子,反正舒韵文跟她没有关系,当然就可以把锅都推到她身上来背。
皇室的人来就是麻烦,一屋子的人不管看不看地惯她,都要停了手上的事务过去给她行礼。舒韵文也不喜欢这样,往往她一来屋内的人就不像之前那么活跃了,反正干什么都要偷眼看她。
清水没这么多想法,她有限的小脑瓜里,只能看到今天陆府装扮地多么好,一路上挂着大红灯笼还不算,大概是为了显示陆府财大气粗,独辟蹊径用镀金的粗线当串灯笼的绳子,在太阳底下一照,显得金光闪闪,直晃眼睛。
舒韵文环视了一周,觉得不是陆国公太疼小儿子,就是背靠皇帝这棵大树好乘凉,反正显摆起来是真吓人,上次老太君八十大寿她就被惊到过,这一次来之前她还不信陆府能再怎么炫了,真是没想到,人家还就是能收拾出花样来。
王府离陆府不远,可是陆家大概是给陆德容娶妻太过激动,非要让他们围着京城里的繁华地界转一圈,给人瞧瞧,陆大混世魔王终于成亲了,还真是不容易啊。舒韵文站在一边心里想到。
成亲的规矩,不管是主是客,没有在座位上坐着的,都是跟人聊天的聊天,婚礼当天要临时准备的零碎小物件很多,关系近的就会去自觉的帮忙了。舒韵文当然不属于这个行列,她身份贵重,只要往那里一站,等着人上来套近乎就行了。
公主府在外人眼里看来那么烜赫,舒韵文又长得貌若天仙,虽然看上去不是性格好拿捏的,不过真脑子不好,又被富贵迷了眼的人家扑上去的还真不少,都是自认为家里有个适龄的男子还没成亲的,不管香的臭的都拉过来给她认识。
舒韵文是真懒得应付,自从她册封了以后,每参加一个宴会,拉着自己的儿子,侄子,堂弟过来她面前转悠的就不计其数,更有甚者自我感觉良好的不行,还厚着脸皮上来毛遂自荐的。清水见得多了,一针见血的点出来“吃相真是难看。”舒韵文甚为赞同。
还在城中骑着马盯着大太阳在大街上给人当猴子看的陆德容心里相当无奈。他不喜欢王宝兰,风评不好,就不愿意出去给人当众看,可是家里的老太君不同意,陆国公和陆夫人是心虚。
王宝兰一个正正经经的闺秀,不管她父亲,她家里怎么考虑的,陆德容看着个样子是不怎么满意,他又执拗,倔的像驴一样,见了棺材都不掉眼泪的典型。宝兰性子懦弱,镇不住他,之后过来就是吃苦受累的命。
搞不好自家儿子不乐意,孩子都生不出来一个。陆国公为了他这个上辈子的冤家,不知道愁了多长时间。反正他自己偷跑出去哪次不闹出点事儿来。昨天晚上,怕他明天又发神经,陆国公揪着他耳朵把他提溜进书房里,加上他大哥,一块给他最后洗一次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