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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1 / 2)

京城迎来场秋雨,天气便冷了下来。秋风瑟瑟,皇后给应大臣和勋贵家送去帖子,定下七日后在宫举办赏花宴。

皇后给的帖子说是赏花宴,但此时宫夏花早败,秋菊未开,哪有什么花可赏,不过是皇帝要为几位到年龄的皇子选王妃罢了。

各家女眷心里明镜似的。得到请帖次日,有心思的纷纷往银楼、绸缎铺子去置办行头,想要搏女儿家往后的殊荣。被秋日染了几分萧瑟的长街都被带得热闹。

谢幼怡离京两月,回来正好赶上这热闹。

长街连着几日车水马龙,她要去的钰翠楼外有马车排列等待,便从后头下车,慢慢往前走。

钰翠楼是家银楼,早几年才在京城开了这个铺子,却因为里头师傅的手艺出色,从钰翠楼出去的首饰比宫都不差,非常受夫人们的追捧。

她走过各家马车,能依稀听到有说话声隔着帘子传出来,恰好这里头就有非议她的。

“……婉婉你肯定能成为瑞王妃,太后娘娘喜欢你,皇后娘娘亦待你好。每回赏下的东西,你的总和别人不同。”

“你可别这么说。”余婉忙说道。

可她上句阻止,下句就略带着得意。

“哪里有什么不同,可能是刚好到我这没有了,才拨了别的给我。”

方才那个小姑娘的声音再起,带着讨好道:“你总这样谦虚,分明就是待你特别。不像谢家那个,全靠祖上的功劳封了爵,靠着点余恩还敢嚣张跋扈,真以为贵人们都喜欢他们家呢。如今不就是犯下大错,要栽跟头了,她谢幼怡即便赶回京城参加宴会,也没法再肖想瑞王妃的位置!”

说到谢家嚣张,余婉忍不住心冷哼,再赞同不过。

至于余婉讨厌谢幼怡,都是年少慕艾惹的祸。

瑞王在皇子们排行第三,是当今太子的嫡亲弟弟,嫡皇子本就尊贵,又长得玉树临风,暗俘虏不少芳心。

余婉就是那其之。

可惜瑞王看上的不是余婉,而是安平侯府的谢幼怡,余婉因此不服气跟谢幼怡结下梁子。

外头都在传只要瑞王选妃,正妃必定是谢幼怡。余婉收到请帖时心里就十分不痛快,是真怕和外头传的那样,要被谢幼怡压头。

结果这个要紧的当口安平侯闯了大祸,虽然不知被参本的缘由,可皇帝罕见动怒派人上门去斥了顿,更责令他禁足。

如此来,安平侯失圣心,谢幼怡就得受连累,赶回京城恐怕也无缘瑞王正妃的位置了。

余婉为此暗自高兴,面上还是笑得端庄道:“不说谢家了。圣上那么些年还能容忍谢家嚣张,不就是安平侯夫人会做人,安平侯闯祸,就拿娘家的银子以各种捐赠名义送上去保平安。好好的勋贵家,弄得满身铜臭,安平侯还放任女儿跟着她外祖经商。正经的学堂不上,三天两头告假到处跑……”

话音到这就断了,字字却都藏着机锋,暗嘲谢幼怡勋贵嫡女不当跑出去抛头露面,即便本朝风气再开放也登不了大雅之堂。

余婉嘴上说得痛快,没留意外头有道纤细的身影缓缓走过过,倒是听见格外热情的招呼声。

“姑娘来了,快里边请!”

余婉觉得不对,当即撩开帘子,朝外头看,发现果然是钰翠楼的小二在招呼客人。

叫她更诧异的是,被招呼的人就是被她们各种打击的谢幼怡!

不但余婉看得神色变了,块儿往外探头的另个姑娘亦惊讶:“她还真回京来了?!”

不声不响,点动静都没听到就回来了。

余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有见到对手的眼红,朝外头喊:“你们钰翠楼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我们等小半时辰了,为何她可以先我们进去!”

对手落魄,肯定要找机会狠狠踩上两脚,余婉就是故意想要谢幼怡没脸。

结果抬脚跨进店铺的少女根本没有理会她,径直入内,连个清冷的背影都没留下。

钰翠楼的小二同样跟没听到样,没冒头回半句话。

余婉被人忽视,张脸涨得通红,脑海里浮现谢幼怡那张从来都是淡然自若的面庞。孤傲得像腊月寒梅,假清高假矜贵,叫人想就生气。

“嗳,婉婉?”

余婉气呼呼掀帘子下车,想要找放人先进去的小二麻烦,叫小姐妹忙不迭通好追。

谢幼怡走过余家马车,把嚼舌根的话听得清二楚。她身边下巴尖尖的丫鬟替主子打抱不平,气道:“姑娘,这余姑娘怎么还是喜欢背后编排你,背后说人,就不怕烂嘴么!”

“绘雪。”另个丫鬟忙拽绘雪袖子。

绘雪抬头。

只见少女缓缓拾阶上楼,照进铺子的柔和日光淡淡笼罩着她,照亮白皙脸颊旁的粉色,是种剔透的美。

谢幼怡生得好看,是满京城都认同的,可她是个冷美人。明明有双娇媚多情的桃花眼,却总是清凌凌地看人,面上神色永远都像淡墨描绘的远山轮廓,带着飘渺不可接触的距离感。

就连此时被人嚼舌根,也是冷淡如水的神情。

绘雪在日光打量自家姑娘不见情绪的面庞,眼里却有着难过,垂了头老老实实跟在后头,不再多话。止不住偷偷心酸。

她们姑娘以前也会露出生气的模样,也会笑得明媚动人,是老天不开眼,让她遇到那样可怕的事。当年姑娘年幼,才十二岁,惊吓过后就再也不见她有过鲜活的表情。

这些年碾转寻医,收效甚微。淡漠的表情就此定格在她脸上,精致的女孩儿成了没有生气的瓷娃娃,总让人觉得冷冰冰不近人情。

谢幼怡安静上楼,余婉已经追进店,只来得及看见她湖蓝色的裙角,气得找拦住自己的掌柜理论。

余婉闹事,人是见不到,声音清晰传进谢幼怡耳。

她脚步终于在最后级阶梯时停下,绘雪和织墨都同时停住,双双抬眼看她,等吩咐。

她们跟得姑娘久了,即便她不能表达喜怒,还是能透过举止去‘察言观色’。

果然,谢幼怡开口了:“会她说要什么,都说我定下了。”

绘雪与织墨相视眼,人扶着她先往走廊尽头的厢房去,人跟身后的小二交代,让他去给掌柜传话。

小二便噔噔噔跑下楼,伏在掌柜耳边低语几句,掌柜低头琢磨,朝还吵闹的余婉堆着笑说:“余姑娘,若不这样,你且瞧瞧你要置办些什么?”

原本还闹的余婉见掌柜松口先让自己挑东西,挑事的心瞬间淡了许多。她知道人都上去了,自己再吵闹落人眼里,即便有理也要得个得理不饶人的名声,进宫赴宴才是要紧事。她目光还是落在店铺里陈设的各式首饰。

掌柜见她安静下来,呵呵地笑,亲自引着她去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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