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容芷这一夜睡得都不安宁。/p
等第二醒来，才刚蒙蒙亮。/p
宋子循已经穿好了衣服，听见动静，不由温声笑道，“睡醒了？”/p
杜容芷轻轻“嗯”了一声，刚想撑身爬起来，眼前忽然一花。/p
“怎么了？”宋子循忙走上前。/p
杜容芷摇摇头，“有些头晕……待会儿就不送你出去了。”/p
宋子循皱了皱眉，撩开袍子在她身旁坐下，“这才刚好了些……”他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吃过饭请大夫过来看看吧。”/p
杜容芷拉下他的手，“又不是病了。许是因为昨晚哭过一场……等你走后我睡一觉就好了。”完却觉察他的目光依旧定定落在自己脸上。/p
她低下头轻抚了抚脸颊，声道，“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p
她每回只要一哭，第二眼睛铁定要肿起来。这些日子因为生病，脸色原本就有些不好……如此，又越发不能看了。/p
不知怎么，杜容芷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尤氏那张如三月桃花般粉嫩娇羞的脸。她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不上有多疼，可那淡淡的刺痛却渐渐自心底蔓延上来……/p
就听宋子循温声笑道，“怎么会？好看着呢。”/p
他反握住她的手在唇边轻啄，“对我来，你什么样子都是好看的。”/p
杜容芷鼻子一酸，哽声笑笑，“都丑死了，你还哄我……”便要抽回手。/p
却被他紧紧握住，“是真心话。”/p
他认真看着她，低声道，“昨晚是我不好，不该喝醉了撒酒疯……你别伤心了，嗯？”/p
泪水登时就漫上她的眼睛……/p
杜容芷垂下眼，不敢看他。/p
她不是不知道，宋子循对她已经极好。好到连安嬷嬷都觉得是在纵容，好到即使她做错事伤害了他，他也从不跟她计较，转过头还要好声好气地安抚她。/p
一滴，两滴，三滴……泪珠顺着她的下巴缓缓落下来，在锦被上一点点晕染开。/p
杜容芷轻轻吸了口气，“绣姑母女的事……是我没有处理好。你怪我，生我的气，都是应该的。是我太冲动……只想着她们母女可怜，却没有设身处地为你考虑。事后又怕你责备，没有如实告诉你。一切都是我的错……”/p
她含着泪抬起头，哽咽道，“可你因此……我是自己求而不得，才极力促成绣姑父母和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