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该不会是在你买的这些东西里吐口水了吧？”邹珩开玩笑道。
这一笑，把邹弩的担忧笑淡了些。
邹弩进到客厅里看到邹珩就有点手脚不太协调，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这是还在对邹珩心怀惧意。他把他和邹珩之间的距离还有关系看得太透彻，清楚什么是他该做的什么是他不能碰的。
而他也知道，现如今他的一举一动，都不该瞒着邹珩。
只是……
只是让他真的向邹珩开口讲自己的私事，实在是太难、太难……这种难以启齿，除去因为身份悬殊之外，更多的是邹弩本身的不习惯。
把自己最不想为人知的事情说出来，本就是一个极为困难的过程。
“我今天下午，其实不是出去闲逛。”
邹弩可以选择不说，即便是邹珩利用其他手段知晓他的事，他最坏的结局也不过就是调离邹珩身边。
离开了邹珩，以邹弩的能力也不会有不得重用的那天。邹战平不会允许他离开邹家，而他的隐瞒也不至于让自己丢了命。
可是邹弩却不想。
和邹珩在一起的时间，算起来也有几年了，从最开始的陌生走到今天，太不容易，邹弩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另一份耐心再去接纳下一个上司。
“我知道您前段时间察觉出我有异常，我当时说没事，但事实上，我、我遇到的问题不小。”
邹弩尽可能用尊敬的语气去讲述，他不想邹珩因为这些细节而让他失去给自己辩说的机会。
“我其实有一个干妈，父母去世之后她照顾我一段时间，但后来遇见了老爷子，干妈家的状况又不是很好，就离开了。这些年我一直没和她家联系过，但还是会找邻居家的一个玩得开的哥哥问问，就怕她们家出什么事我不知道。”
“我知道，这些在进了邹家，尤其是到了您手底下之后都是该断得一干二净的，但……但她总归是因为我父母的情面养过我，从来没有嫌弃过我，我不能……”
邹弩情绪逐渐激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对他们这种早就抛却过往的人而言，也只有曾经有过恩情的人是唯一舍弃不下的了。
邹珩见他有些不知所言，看得出他对他那位干妈是如何在意。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接着说。”邹珩伸出手让邹弩坐下慢慢说，帮着倒了杯水递过去，也好让邹弩平复些情绪。
邹弩忍了几分钟，把不该有的过度反应尽数压回去，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一睁之间，已然好上不少。
邹珩态度上的细微改变，邹弩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也正因如此，二人之间的距离似乎也在慢慢拉进。
可邹弩不敢靠近，曾经的多次警告，深深在他的心上刻下烙印。上司与下属，永远不该过界。
邹弩恢复常态后的犹豫，让邹珩明白有些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除的。邹珩也知道，这些事总要靠时间来解决。
邹弩也没有迟疑太久，抿抿嘴，把干到快要裂开的嘴润湿，“我干妈的丈夫，去年不知道怎么沾上了赌，把家里的钱赔进去了还欠了一大堆外债，最后还把她家的两个姑娘卖了，我那段时间一直没得这消息，最近才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