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但也没想出来能用什么法子把你哄开心点。所以啊,你只能靠自己了。”顾夕朝看了眼自己穿的黑裤子,做做样子用手挥了挥地上的尘土也跟着潘信坐在了台阶上。
地上凉,顾夕朝外裤里套了个轻薄的秋裤也没能挡住寒气侵体,她是坐下就后悔了,可看着潘信那脸都快拉长到地上,难看得要命,想了想还是打算忍下去。
“我还有个事没弄明白,你是怎么一眼就瞧出来那一定是你的她呢?”顾夕朝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发现旁边没坐过的地方更凉,这才老实下来。
“怎么,他没?”
潘信也不知道是多长时间没话,嘴一张开的时候都觉得上嘴皮子和下面要粘到一起去了,的话也是喑哑难听,比起顾夕朝也是不相上下。
“我忘了问了。”
哪里是忘了问,分明是连想都没想起来过。
当时到后面,顾夕朝被关彬讲故事的催眠力度所降伏,闭着眼睛全凭那最后一丝戒备吊着精神,能不在关彬面前睡过去已经是她最后的坚持了,哪还想的起来其他的事。
对此,顾夕朝把责任都怪到了关彬那里。平时做其他事的时候也没见关彬做得那么有效果,唯独这讲故事催眠的功夫一顶一。这就是顾夕朝以前不知道,她要是知道关彬有这个能耐,什么也不会想出这么个法子让关彬讲出来潘信过往的那些事的。
“她身上穿的那件校服上面,有我当年不懂事画上去的卡通图案,红色笔画的,还是洗不掉的那种笔油。当时她看到之后直接就哭了,但最后还是没和我发脾气,忍下了。”
“嚯,妹妹脾气真好。这要是我上学的时候,过后非得把你堵到巷子里打一顿不可。”顾夕朝玩笑道。
潘信话间想起从前,那凝结成冰的眼神似有融化的趋势,听着顾夕朝的话也没再毫无反应,起码笑了笑。
顾夕朝趁势又笑几句,哪知潘信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又恢复到了顾夕朝刚出来的时候看见他的样子。
“这男人怎么这么难搞?”顾夕朝心道。
她接触过的男人,大多数都是性格直爽,话直来直去从来不掖着藏着的人,有什么什么,生气了、不开心了就直接发泄出来,就算是内向点的,真的懂了脾气那也是事后好好谈谈心就没什么问题聊。
想潘信这样的,她对上还真是没什么经验。
不过也是因为遇到的事情不一样,那些是正常的情急之下发脾气,但这个却是憋了十几年,反复无常也是正常事。
顾夕朝不是那种一点耐心都没有的,况且她既出来陪着了,那就是要陪到最后的。
可还没等她想出来怎么办,这潘信身上就忽然有了能让她抓住的转机。
“嘶”
只见潘信两根眉毛都要拧到一起去了,手里握着顾夕朝出来的时候给他拿的柠檬水。
“我靠,顾夕朝你给我喝的什么玩意?你是不是在里面下药了?”
顾夕朝一瞧,笑了。
“就一杯柠檬水而已,零添加无污染无色素无防腐剂,而且还是我亲手挑的柠檬,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喝?”顾夕朝笑道。
“你……”潘信喊了那么一句之后酸劲儿上头,不太能组织好语言,也就给了顾夕朝一个再合适不过的话机会。
“酸吗?苦吗?那就对了。”顾夕朝笑意渐渐淡去,“要是连柠檬都是甜的,那这世上的大多数事情应该都会被人觉得没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