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吞沉默了一会,把那瓶水从茨木手里抢回来,自己拧开了盖子,猛灌了几口,这才说。
“是块磁盘。”
这回换茨木沉默了一会,过了一会,开口问他,“里面有什么。”
酒吞笑了一声,“他那样的人,什么都有了,你觉得他还会想要什么?”
茨木似乎是思索了一下,开口道,“长命百岁?”
酒吞有一会没说话,茨木一个人在那忐忑,可能也是被自己嘴里说出来惊世骇俗的答案吓着了,酒吞看着他笑了一声,把手里的水拧好瓶盖又丢回茨木手里。
“你人挺聪明的。”酒吞说,“有时候我觉得你在我面前老犯傻是不是都是装出来的。”
茨木紧接着就又急着辩解,却被酒吞打断了。
“喝你的水。”接着就自己爬上了驾驶座,转了车钥匙。
茨木看了眼酒吞又看了眼手里的瓶装水,耸了耸肩打开来把剩下半瓶喝完然后爬上了副驾驶座。
酒吞系了安全带,说道。“八歧曾经在四国投资研究所,研究神经再生,如果你现在去查已经查不到任何相关的活人。”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磁盘的密码是我的虹膜扫描,除此之外,任何破解的尝试都会启动自毁,这就是为什么老头子这么多年都不敢杀我。”
茨木马上又想开口,突然觉得有些恍惚,视线也模糊起来。
“那个研究所存在的时候,”他强撑着说道,直觉告诉他现在离真相很近了,“挚友,你应该是,才刚出生。”
酒吞笑了笑。“那是当然。”
“我就是在那里面出生的。”
茨木已经沉沉地睡着,听不见他说了些什么。
他一脚踩了刹车,沙石飞扬撞在挡泥板上,他打了方向盘,调转了方向。
无论何时酒吞仿佛是对茨木总是低估了一分。
原本能让人睡十个小时的药效半个小时就过去了,醒过来的茨木第一反应是一手砸了车玻璃抓住一片碎片就直接往酒吞脖子那边招呼,酒吞反应也快一踩油门一打方向茨木人就被甩在了车门上,车胎在满是碎石的路上划了一个长弧尚未停下酒吞已经一把枪抵在茨木下巴,茨木吃痛地睁开眼手一翻在身后拉了车门保险一推,向后借力一个翻滚就跳出了车反手就跳上车顶,酒吞摘了安全带举枪朝着车顶就顺着开了三枪,听见脚步退了三步自己将驾驶座旁的车门一推,反手也一跃就上了车顶与茨木对峙,北美荒漠的太阳毒辣,酒吞背着光,火烧一样的光曝晒在背上,茨木在阴影里睁着眼看他。
酒吞有枪,茨木没有,他的右手被玻璃碎屑割开的右手皮肤里露出不自然的金属光泽和电线,姿态不自然地垂着。
他开口说道,“是你给我的水。”
酒吞抬眼看了看他,“药是在瓶盖里。”
他自己喝了盖上瓶盖再丢回给茨木的,如果茨木不是多疑,第一次接过就拧开喝了也就不会中计,可惜,这个关头他太谨慎了。
茨木露出一副认栽的表情来,药效还没完全过去,声音还有些沙,“黑晴明?”
“大天狗给的坐标就算不算假的也肯定是偏的,”酒吞说道,“肯定一早就自己先飞过去了,博雅和晴明紧随其后,和伊吹的人至少也能打个平手,这一趟压根用不着我掺和。”
茨木尝试了一下攥紧了右手,酒吞紧接着一枪朝着他手擦着皮就打过去。
“罗生门。”酒吞说道,嗓音暗哑。
酒吞不常这么叫他,这让茨木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动作,只是等着酒吞开口给他宣判。
酒吞问他,“东西现在在哪。”
“挚友…”
第二枪直接擦着他脸颊打过去,击中了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颗枯木。
“东西现在在哪。”
茨木闭了闭眼,“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来接我之前还是之后。”
酒吞咬了下下唇,“黑晴明从晴明手里偷走磁盘是晴明有意放任的,警局里有内鬼。”
茨木只片刻就反应了过来,自嘲地笑了一声。“然后黑晴明很快发现这个内鬼也攀上了自己,再来牢里找我这个谁也想不到的人选自导自演一出破产逃亡,趁被伊吹发现之前再把东西偷出去。”
酒吞看着他,“伊吹只要最后相信东西还在我的掌控中,它究竟在哪里根本无所谓,这一趟他去了就是钻了晴明他们给他设的全套,我只是个下饵的。”
茨木笑着看着他,“荒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