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仪式?“仪式”这两个字连着被赵有匡重复了好几遍,我这才能确认自己并没有听错。这会是个怎么样的仪式?我目前没法确认,但我却发现自己对这两个字相当的抗拒,因为这给了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因为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赵有匡既然一直都没对我动手,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我是这个仪式的“主角”。或者说……至少也是主角之一!我此时稍稍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的能量波动,心说自己现在已经有必要做好随时做出反击的准备了,因为一旦被这个“仪式”彻底套上枷锁的话,自己恐怕就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反抗了。不过时机依然未到,因为这个时候的段晓晓还是处于被赵有匡深度控制催眠的过程中,我如果现在暴露的话,恐怕光是段晓晓这一关就过不了。更何况我从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要把段晓晓也安全带离的准备。以我之前的经验来看,现在段晓晓被操控神智的方式无非就是两种,一种就是类似于清明梦的控制,现在段晓晓身上的主体能量构成部分虽然是寒气,但是寒气和灵能一样,同样是可以在施术者操作下进行完全的人体思维掌控的,不过这种控制并不彻底,因为随时都可以被人为中断,只要我有办法伤到赵有匡本体,那这种控制自然会不攻自破。而第二种则是基于蛊虫的控制,这种可能性在段晓晓身上其实很小,因为段晓晓体内的蛊虫之前已经被我杀死了,而且段晓晓还以为蛊虫的死去而段时间内丧失了绝大部分的能量……所以如果真的是第二种情况的话,那肯定是赵有匡在之前我没有发觉的时候,对段晓晓下了第二次蛊,这个“蛊”有可能是灵能控制的蛊虫,也有可能是某些细小的、可以寄存于人体的寒气生物。这两种可能性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我必须直接将赵有匡本体击垮,可现在时机依然不成熟。我耐着性子在角落里,装作惶恐、神志不清的样子静静等待着,期间我听到赵有匡又连续用无线电连续了三个不同位置的人,并且还用命令的语气告诉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无论发生何种情况,都不要直接前往地面区域,而是要固守住自己所处的要道口,阻止一切试图侵入到地下层内的敌人。我听到接受命令的人都是一副绝对服从的语气,不过他们的汉语并不纯正,听起来很有可能也是缅甸蛊师!其实我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境遇还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至少我还有潜在的朋友可以获得支援,因为刚才赵有匡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欧阳硕和欧阳菁菁是跟她在一起的,而且她也获得了他们二人的支持。虽然我知道赵有匡刚才的话里有很大的水分,但我认为至少在这姐弟二人的存在问题上她还是没有撒谎的,她真正撒谎的地方应该还是这姐弟二人的态度问题上。按照赵有匡的说法,她说的是那姐弟二人将我抛弃掉了,认为我不具备扭转灾变的能力,但是我却认为不同,他们并不是“背叛”了我,而只不过是因为和我失散之后没法联系上,这才迫不得已找到了游荡者。对于游荡者的问题,欧阳菁菁在以前其实也是和我有过讨论的,她当时也明确表示如果条件允许,或者说到了技穷的地步时,他们也会考虑和游荡者进行合作。毕竟这些游荡者内部也不全部都是那些不具备完整意识的人,而且其中绝大多数的人也都是反对蛊虫病毒对人体进行改造的。这么看来,赵有匡应该还是从某种程度上欺骗了姐弟二人,至少他们应该不会知道赵有匡的真实目的很有可能只是单纯解除蛊虫病毒对人体的负面影响罢了,而并不想寻找到彻底解决灾变的办法。如果说我有办法和这姐弟二人建立清明梦连接的话,现在的状况肯定还有扭转的希望!这姐弟二人虽然和我相处的时间不算特别长,但是自从我们回到陆地之后,欧阳硕几乎就第一时间加入了我们,因此如果我作为灵能源的持续性影响一直在声效的话,欧阳硕和我之间的能量联系肯定不会太弱。而欧阳菁菁则更偏向于普通体质,不过她也仅仅是“偏向”,而并非是真正的普通体质,欧阳菁菁现在的身上或多或少其实也具备了一定的被灵能改造的部分,而这个“改造”的源头也依旧是作为灵能源之一的我。所以从这个层面上来所,我和他们建立清明梦连接的难度还是很低的,只要我们彼此间的距离间隔不要太远,那我只要用心细微感受,肯定是能发觉的!想到这里,我立马开始屏住呼吸仔细感应起来,可是这却没那么容易,因为我现在就在赵有匡的身边,所以我并不敢直接将自己体内的能量发散出去。因为现在赵有匡也已经被证明是一个被蛊虫病毒增强过体质的人了,我如果做的太明显的话,她一定也能第一时间发觉。所以我现在只能被动地对周围的能量进行感知……却并不敢主动把能量释放出去。这样默默感应了一会儿……我发现自己虽然没有找到欧阳硕和欧阳菁菁的信息,但我却捕捉到了一些潜在的、让人疑惑的能量波动。这些能量波动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般正常的能量波动都是很平缓的,可我现在所感受到的却像是一些濒临爆发的能量一样。怎么说呢?就好像是在燥热天气下,一些被集中堆放且暴热的火药一般,我总感觉这些能量要随时爆裂的危险。这些能量的传播源头貌似都是从东边,也就是我之前感应到的那些能量被聚集的位置而来的,而这种“躁动”的感觉之前并未出现,也就是说现在出现爆裂可能性的情况就是发生在那些能量聚集的地带……难道是因为能量聚集的速度太快了?我现在对于灵能和寒气的认知水平也早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层面,这两种能量虽然看似虚无缥缈,但是一旦进入人体被我切实感受、应用之后,我便发现他们其实也是类似于一种可以随意使用支配的“物品”,而且还是具有实体属性的。偏偏这样的一种“物品”,却又远比一般的东西更加容易发生剧变……因为这些能量无论对生物的影响还是彼此间的碰撞都足以用“激烈”来形容。所有如果我假设赵有匡将如此多的能量强行聚集、并且压缩在一个狭小空间之内的话,或许还真的可以让这些能量在短时内产生巨大的“爆炸”。这种“爆炸”可能和通常意义上的火药爆炸不同,这可能是只是一种单纯的能量冲击,但是和火药爆炸一模一样的却是这种冲击同样具备相当夸张的杀伤力……我发现自己现在脑子里竟然已经开始勾勒出一副赵有匡自作孽不可活的画面了……她直接被自己制造的能量冲击杀死……我则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不过我很快就把这种荒唐的想法从脑中抛出去了,因为现在这个地方可不是光有赵有匡一个人在运转,现在可是还有数不清的缅甸蛊师在协同作战,所以这个“方案”恐怕并非是赵有匡一人定下来的,而是众多蛊师合力的计划。这么一想,我就又有点杞人忧天的意味了,因为不管怎样,蛊师对于灵能的了解肯定是在我之上的,哪怕是对于新能量寒气的认知,肯定也要比我全面得多。因此我不仅没必要把希望放在能量爆炸上,反而还要警惕他们将这么多不稳定的能量聚集到一点想要干什么。除了能量外,地面上那些错综复杂的、用来运输血液的管道也值得注意,因为这些血液流经的方向也正是能量波动的发出位置。所以说……这些血液肯定也是为那些能量服务的,不过这个“服务”恐怕是间接的,因为据我所知,血液对于能量的唯一刺激也就只有我之前出现的那种“嗜血”状态了,但是血液对于能量本身应该不会有任何影响。这也就是说,这些血液所流经的终点站附近……肯定被聚集了数量相当的蛊物,甚至于有可能直接就是类似于我之前那样的、可以被血液刺激到发狂的人!根据以上的推论,我便大致可以猜测出自己将会面对的两种情形了,一种就是大量的能量聚合体,这些能量有可能是被装在若干个体积庞大的容器内,也有可能是被某种蛊术控制在了一定的区域范围内。而第二种就是大量的蛊物了,并且这些蛊物还被大量的血液所刺激到了濒临狂暴的阶段。此外,血液的用途应该也不仅仅局限在刺激蛊物上,因为这些血液的数量实在是多到有些让人头皮发麻……就算是刺激蛊物,也用不着这种源源不断的渠道。我还在思索呢,突然听到从外边传来了一连串的声音,这是脚步声夹杂着车轱辘转动的声音。我立马探头朝着窗外看了过去……接着就看到几个身穿黑袍子的人带着一辆同样黑漆漆的车子走了过来。这几个人乍一看还以为是伏都教的人呢,不过仔细看去就能发现,他们身上的黑袍子只是因为长时间没有清洗而呈现出的破旧颜色。这几个人应该是缅甸人,因为他们口中交流的语言就是缅语。他们那推着的黑色小推车也不是普通的车子,因为这个车子行进的路线并非是自由的,而是连接与地面上的轨道,感觉这小推车更像是矿井里的矿车一样,但却又比普通的矿车大了好几倍,几乎能并排容纳三四个成年人的宽度……在手推车上还设置了一些明显是用来禁锢人的铁环,这个装置让我第一时间想到了以前那种让人极其不舒服的、带有铁环的石台子……没错……这压根儿就是一个会移动的石台子嘛……赵有匡朝那几个人喊了一嗓子,让我意外的是,赵有匡用的语言居然不是汉语,而是直接说的缅甸话。更关键的是,她这口音还相当的纯正!擦……果然,接着就见赵有匡回头看了一眼面露惊讶之色的我说道:“没想到吧?”“原来你是缅甸人!”我皱着眉说道:“那些缅甸蛊师知道吗?”赵有匡耸了耸肩:“他们知道与否又有什么区别吗?”“看来他们不知道吧。”我皱着眉说道:“否则之前的几个缅甸蛊师也不会用汉语和你交流了!至少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的头脑还挺清醒的,看来你的抵抗力还不错,没我想到那么差劲。”赵有匡的眼神变得有些捉摸不透了。我怕她识破我的底,便急忙装成头晕的样子摸了一下额头,赵有匡并没有更多的表示,因为此时那几个缅甸人已经穿过电网走进来了。这次他们的交流依然完全是用缅甸语来进行的,我一个字儿都没听懂。可是从他们对话的语气来看,我发现情况似乎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因为赵有匡只在短暂的冷静之后,便变得有些狂躁不安起来,她在大声斥责着那几个缅甸蛊师,最后甚至还对着其中一个人扇了一巴掌。这个被打的缅甸蛊师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我甚至还发现他居然有点害怕!看来我对于赵有匡和这些缅甸蛊师间的关系得有一个重新审视的过程了,因为我之前一直都认为他们是互相合作的关系,但现在看来……我怎么感觉缅甸蛊师们更像是被赵有匡胁迫了?我继续朝这几个缅甸蛊师脸上看去,果然发现他们都是一副畏缩的样子,刚才被打的那个缅甸蛊师更像吓得开始发抖了。接着就见赵有匡冲我的位置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