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没让他想好应对之策,一块糖渣掉到了他的手背上,因糖的粘性没有滚下去。她想都不想就松开口,伸出小舌去舔他手背上融化了的糖水。
“宋姑娘!”席南庭再也难以忍受,用力的收回手。宋真的重心全依靠着他的手臂,失空后身子往他这边跌,这下不是抱着他的手臂了,而是抱住他的腰。
席南庭心神不宁的单手握着她的肩膀,轻轻拉开。她的身高只到胸前,她的骨架那么纤细,手掌放上去时差别明显。
宋真对此毫无心思,双手拿走他的糖人后,回到桌边坐下静静的吃着,徒留一个忍受着的席南庭天人交战。
那日之后,席南庭再也不敢买糖人给她了,更加不敢与她独处,最多站在窗口处看一眼。宋真总是坐在桌旁认真的做着绢人,但不知为何她会察觉到他的目光,会抬起头来跟他嚷道:“糖人……吃糖人……”这时的席南庭会脸色一变,而后抱头鼠窜。
不过自从流莺买了不少糖人回去之后,席南庭总算没有听到宋真跟他要“糖人”了。
这日是七月初七巧节,席南庭早早起床,自己一人忙活起来。说起来席府最大的房子便是席南庭的《墨香书屋》了,比主人的屋子还有大上一倍。
席南庭不愿意让别人碰他的书,每年的这日都会一个人把全部的书籍搬出来翻晒。只是随着年岁的长大,书籍也成倍的增长,席南庭晒起书来越发吃力了。其一时间根本不够,其二晒书的院落不够大。为了把书晒好,席南庭只能移到了客房那一处的院子。
席府在席南庭母亲夏堇雨的喜好下,并无一般大户人家的前院后庭格局规划,占地面积小但不紧凑,精细而一眼明了。灰瓦白墙,入门便是分列两排的六颗橘树,一个偌大的待客厅堂。从侧边的红漆木门进去是一片不大的景致,桃花树不过二十颗。桃花林左边是厅堂,后边便是客房,前边则是席南庭居住的《同坐轩》。
席南庭把自己的院落铺满以后,便弯腰低头拖着沉重的方形箧衍挪到了另一边。眼前出现了一双鹅黄色小布鞋,他的袖子被拉住,只听到一声如夏日清泉涓涓的少女嗓音道:“我要吃果子。”
他站直身子,宋真一身藕紫色对襟齐腰襦裙,腰肢束得若仙仙细柳,偏她的胸前鼓鼓胀胀,越发突出整个身段曼妙动人。就算他不了解女人的身子,也能发觉这股特别之处。在他见过的众多姑娘中,只有她的胸前是这般的雄伟。
宋真指着树上黄油油圆滚滚的果子,因流莺过于勤奋,符合她高度的能摘都摘走了送去庖房,此时只剩下高处的果实了。
“宋姑娘,在下现在有要事在身,晚点再帮你采摘。”爱书如命的席南庭此时就像是绢人在手的宋真,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顶用。
宋真没有响应,更没有纠缠,符合她一贯的性格,席南庭便安心的把席子铺好在地上。正待要把书箧打开,却被宋真的举动打扰了。
宋真抱着树杆,正要爬上去。虽然她此时是没有神志的,但行事风格还是和以前一般,所以席南庭从不觉得违和,甚至觉得这样的她更好,至少不会高傲冷淡得过分。可女孩子家家怎么能能去爬树呢,而且这种树的虫子比较多,摸完以后身上会痒到发疯。
“宋姑娘,女孩子不能爬树。”席南庭叫住了她。
宋真转头看着他,奇异的听话,退了开去。可席南庭只来得及打开竹箧,书还没有拿出来,宋真又有了新的捣乱。
她举高双手,在那里一下下的跳着,发出了沉重的声响。
席南庭微张着薄唇,怔怔的看着随着她的动作,胸前的小山丘不停的晃动,完全忘了要说什么。里面的小山峰好像快要挣脱那层薄薄贴着的抹胸,要掀翻了一般抖动。别再地动山摇了,震得他的心腔都在紧张着,无名邪火冒起!
开始没有技巧摘下了很多树叶,后来手指能碰到最低的那一簇果子了,可几次都只是擦过并抓不住。宋真那股倔强劲又上来了,坚定的注视着目标跳到气喘呼呼依然不肯放弃,结果真的就被她抓住了一颗。
他所见到的宋真一向是做事专注认真,遇到困难坚韧不屈,这股冲劲到底就像是男孩子,但却不是盲目的拼命,因为她定能做到。可惜这么坚强的一个姑娘,最终还是败在了过度残酷的宋宅里。
他忽然觉得,如果这个世间没有了宋真,其他的女孩子好像都是一个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