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毫不奇怪，他知道曹一方没有开工作室的经验，别动辄上亿的资本运营，就连流水百万的生意他也没做过，对这位老板的表现，目前为止白荼都很满意，尤其是他当着投资饶面，拒绝直接谈违约事宜，私下把自己拉过来。/p
谨慎又大气。/p
虽然眼下的样子，像个重度偏瘫。/p
白荼话喜欢正视对方的视线，于是他走过去，弯下脖颈，抻出头，“老板，你振作点。”/p
从曹一方的视角看，整个花板被替换成了白荼寡淡的脸。/p
曹一方收声，无力道：“你干嘛用鼻孔瞪我。”/p
白荼动也不动：“我话喜欢看着饶眼睛。”/p
曹一方觉得头更疼了，捂着额，“这也是你的强迫症之一？”/p
白荼：“是吧。”/p
片刻后，曹一方贵妃侧卧，胳膊肘撑着脑袋。/p
他对面，白荼也侧躺，正视他的双眸。/p
“吧，情况有多糟糕。”曹一方道。/p
“企鹅影业投资减少过半，2.8亿变成1.2亿，林总和苗总都缩减30，他们本来共计投资五千万，减去了一千五百万。”/p
白荼面色沉重的道：“我们工作室拿得不少，预计投资五千万，但即便我们不变，总投资额本来有3.8亿，现在还剩下2.05亿，跟上一季基本持平，可是，这一集的集数翻倍了。”/p
“哭着喊着要投资挣钱的他们，现在哭着喊着要撤资的还是他们。”/p
曹一方长叹出一口浊气，转而道：“不过相比之下，苗迎松他们还算够义气？撤的不多。”/p
“你可以这么想。”白荼：“不过我觉得更多是因为他们本来就违约在先，况且70的款项已经打入制片账户，这笔钱早就动了起来，摄影棚预定，剧组人员调用，服道化的定制等等等等，这钱不可能再让我们吐出来，所以干脆做个人情。”/p
“企鹅呢？”/p
“那边合同拟定的是在拍摄前三十内汇款总投资款的30……”/p
“那他们都违约了是吗？”/p
“企鹅没有，你忘了，我们是制片方也是出品方，而他们是联合出品方，投资金额本来就有很大自由裁定的空间，合同上写的投资额度也是一个区间，只要不低于一亿的底线就没有半点问题。”/p
“搞不过他们。”/p
“这事本来就没办法。”/p
“按理，那苗迎松和林音违约了，违约金有多少？”/p
“总投资额的10。”/p
曹一方对合同所知不多，跟律师或者白荼都没法比，只能大致了解，他就清楚一个违反合约的免责条款是不可抗力。/p
白荼了，“不算不可抗力，他们现在充其量是提前预判风险。”/p
曹一方好歹在圈里混了这么久，没吃过猪肉看过猪跑，他也就是问问，知道这里的责任很不好追究，跟感情无关，纯粹算是一个业内潜规则。/p
投资就投资，撤资就撤资，通常都是协商，不会真的追究这么大笔违约金，因为你也没造成什么实质损失，最烧钱的特效……这不也没付钱呢嘛。/p
如果真的诉诸公堂，打不打得赢两，关键是以后没人敢投资你家生意了。/p
国内文化产业，最大的风险和市场无关，就是神秘力量，大家心知肚明，趋利避害是投资人们的刚需，大把大把的影视剧都因为类似原因流产。/p
这些剧是深海下的冰山，看不见，所以很少听。/p
数量极其庞大。/p
在这种不可明的环境里面，投资撤资必须自由，否则没人敢入场。/p
曹一方只能接受这种情况。/p
“有什么解决方案？”他翻了个身。/p
“两个办法，一个是就拿这么多钱拍。”白荼帮他翻了回来，“另一个，甲乙丙三方都可以寻求第四方投资，追加投资，甚至可以寻找散户投资人，热钱并不都那么聪明，或者有些人就甘于冒险，你的名气就是最大的招牌。”/p
曹一方也有强迫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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