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刚也有那种预感,事实上彭靖云对他不管财力物力甚至连命都豁出去地帮,可是,他就有这个感觉,这次离别,可能再见不到他。
“以後我们还会再见面吗”他悠悠地问。
“当然。”彭靖云回过神,很快回答。
回答得太快,太肯定,以至连自己都生了怀疑。
霍玉刚苦笑,果然。
“那,就再见了……你好好照顾你妹妹……我很抱歉……我没保护好她……”
霍玉刚永远是那个霍玉刚,他从不会说令别人难堪的话,他说抱歉,他先检讨的总是自己,他难过即将到来的分别,但是,与其让彭靖云难过,不如他来承受。
彭靖云叹一声,他的朋友不多,霍玉刚是一个,也是他最愿意和最合适倾吐秘密的一个,不需要隐瞒的,不应该再欺骗,他想宣泄,一个埋了心底太久太深的yuwang──
“我……我……我……”
他说不出口,霍玉刚静静地与他对视。
卸了妆後,霍玉刚的脸很素净,给人的感觉平淡,但很安宁。有一次访谈节目中主持人问,“玉刚,我们的观众特别想知道,为什麽你的女妆那麽美”霍玉刚说,“我拜师时师傅说,我的脸很平,用专业曲艺演员的话来说,我的脸就象张白纸。在白纸上画画,无论你想画什麽,都能画出来,呈现出来……”
霍玉刚的眼睛很明亮,但不张扬,他成名後总是戴副平光镜,无论周遭是赞美或诋毁,喝彩或倒彩,镜片後的他诚恳亲切,在他身边,你会很安宁,是的,就是安宁,烦恼、委屈、晦涩,不如说一说,聊一聊,反正就象手足兄弟一样,他不会笑话,他会保守秘密,他会让你靠在他肩上,他会说,“现在是不是好点了”
“我喜欢我妹妹,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彭靖云闭着眼说。
这个念头存在了十几年,从妹妹还没出生时,就生了念头。他亲眼目睹母亲最後一年的痛苦,她盼望着死去,追随在阴间的哥哥(丈夫),可是她又舍不得儿子,小小年纪孤独一人。
妹妹出生後,彭靖云立下誓愿,抚养她,陪伴她,爱护她,再不让妹妹象母亲一样。可朱敏华夺走了属於他的十年,他回来的时候,妹妹长大成人,她叫不相干的人“爸爸”“妈妈”,她倚赖她的“安叔叔”,甚至他连保护妹妹的誓言都没做到,他惶恐,妈妈把妹妹留给了他,可他连这个唯一与他生命相连的她,都快失去了。
“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好一点”
彭靖云恍恍惚惚,感觉霍玉刚抱拢自己,问着自己。
好多了,说出来後,真的好多了。
“我相信,你很爱她。”
“你没有错,你那麽好,对她那麽好,如果我是你妹妹……那是我的福气了。”
“你好好睡一觉,慢慢来,给她时间长大,理解,好吗”
霍玉刚把彭靖云送回房里,他沾枕即熟睡。霍玉刚随後离开wesnhoel,赶最晚一班航班,飞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