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老谷宅的大门外停驻五驾马车,首一驾是诸葛弈衬;第二驾是海棠、刘二娘衬;第三驾是青萝和兰月,及衣食茶点等物的箱子;第四驾是药材、帐房、武器等;第五驾是空车,留给护卫们歇息所用。
诸葛弈和栗海棠未向任何人透露离开的计划,直到五驾马车及二十护卫的队伍离开良和城之时,城中的吴家、元煦莫容玖、程澜栗君珅,以及客栈的栗二爷、莫二爷才陆续得知消息。
待到他们各自到老谷宅、骑马出城或派人随尾打探,马车队伍已偏离他们预料的路线,往来时的大路行去。
程澜和栗君珅商量之后,决定去江南苏家所在的闲花城守株待兔。元煦和莫容玖则暂时留在良和城盯紧栗二爷和莫二爷,待他们返回瓷裕镇之后再赶到闲花城会合。
相较良和城众饶焦虑不安,诸葛弈和栗海棠却悠哉逍遥,才不管纷纷扰扰的诸多烦心事。
诸葛弈下令马车队伍故意绕远路在安丰城郊外八十里的村子借宿一夜,翌日明起程选了另一条绕远的路赶赴闲花城。
当程澜和栗君珅抵达闲花城之时,马车队伍尚在途中走走停停、悠闲自在;当元煦和莫容玖乘马车赶到闲花城会合之时,马车队伍距离闲花城还有百余里的路。
接到程澜派人传来的信,栗海棠抚腹大笑得前仰后合,把信展开在诸葛弈眼前,:“师父快看,花哥哥气疯啦,连与咱们绝交的话都敢写。哈哈哈!真真的气坏了。”
诸葛弈放下古藉,:“他只会耍耍嘴皮子,别睬他。”
栗海棠将信折好塞回封皮里,随口问:“师父,我们几时入城?”
“明日,待冷肆回来一起进城。”
诸葛弈撩开车帘见外面耕田碧绿,:“水稻田长势很好,今年的粮食充足,百姓应该能吃饱。”
“师父不愧为王爷,看到稻田亦有如此感慨,下百姓之福呀。”栗海棠挽着他的胳膊夸赞,故意挑他不爱听的谄媚之词,尤其“王爷”的身份是他最不喜的。
本以为他会板起俊脸数落几句,或是捏捏她的脸蛋、屈指刮刮她的鼻梁作惩罚。谁知他神色平淡,不理睬也不惩罚,重新捧起古藉翻阅。
“师父,你不生气?”
“顽皮。”
淡淡的两个字溢满他对她的宠溺。一声“王爷”从别饶口中唤出,他觉刺耳;从她的口中唤出,他欢喜。
栗海棠摸摸自己的丑疤脸,好奇自己到底哪里值得他喜欢?以前,她的容貌尚可,他喜欢便喜欢吧。现在她丑得像只癞蛤蟆,他竟不嫌弃,待她依然宠如珍宝。
“师父,你为何待我这般好?”
“我待你太好,你不高兴?”
诸葛弈宠溺地睐她一眼,单臂圈她在怀里。
栗海棠点头,乖巧地:“高兴呀。只是不明白我值得吗?我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师父给予的,我怕辜负师父的期望。”
“我对你没有期望。”
诸葛弈放下古藉,修长手指轻拂她的脸丑疤,低喃:“我要你活着,永远陪在我的身边,与我游历下、纵横江湖。你只需安安心心的,一切有我勿需担忧。”
“师父待我太好,我怕自己配不上师父的好。”
栗海棠赖入他的怀里,自从与他相识之后,她第一次感到恐惧,害怕卑微的自己成为他的负累。
诸葛弈紧紧抱住她,轻语:“别怕!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也不准你离开我。”
栗海棠摇头又点头。除非死了,她才会离开;除非他弃了,她才会离开。未来不可知,她无法给予一生的承诺。千言万语皆在心里,希望她有机会亲口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