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知与不知皆无关紧要了。她活着就好,何必在意前尘往事?”诸葛弈不愿提起海棠曾经的折磨,更不愿回忆因他而起的许多苦难和无助。
栗君珅固执地:“不,我要知道。”
“然后呢?你会为她毁掉八大氏族、毁掉瓷裕镇吗?”诸葛弈冷冷盯着栗君珅,只要栗君珅敢点头应是,他就亲自陪栗君珅回瓷裕镇去为海棠报仇。
“我……我……我……我……我……对不起!”
栗君珅一声比一声的嗓音弱,最到后三个字只看到他的唇动,几乎连气声也微弱得听不见。
“呵!”
诸葛弈冷嗤一笑,举杯饮尽略带甘甜的酒,鄙夷道:“你们有何脸面对她颐指气使?口口声声护她、疼她、宠她,她遇险命悬一线之时你们在哪儿?她生死不明的时候你们在哪儿?她被乌族长、栗族长联手谋害,不惜烧毁奁匣阁的时候你们在哪儿?她被莫族长、乌族长囚禁在莫氏水牢里,日夜忍受折磨殴打,你们又在哪儿?啊!”
“对不起!”
栗君珅愧疚得垂头深埋在双掌中,听诸葛弈一句一句的质问,想象一幅又一幅海棠遭遇险境的情景,他无法抑制的低声痛哭,恼恨自己为何毅然决然的离开她、离开家、离开瓷裕镇。
莫容玖不服气,问:“我们不在,那你呢?你又在哪里?你不是最护她宠她怜爱她的人吗?她遇危险之时,你在哪儿?”
“呵呵!我被下毒挣扎生死边缘;我被莫族长诓骗,整整十日寻不到她的消息;我被八大氏族逼着离开瓷裕镇,害她孤立无援。”
诸葛弈仰头睁大眼睛倔强得不肯流泪,懊恼、自责、愧疚,他何尝没有恨过自己。
莫容玖欲再开口,被元煦悄悄在桌下握住手。
元煦恍然道:“那段日子,我就奇怪呢。家中将俏儿送来江南严禁回去,俏儿海棠姑娘失踪了,我以为是诸葛公子带走她的,没想到……”
莫容玖郁闷得心里像堵住一块石头,抬手抹掉泪水,更咽又忿懑地:“海棠才多大的年纪,他们也下得去手。大哥太过分了,我要回家去与他理论。”
“不必。”
诸葛弈断然拒绝,放下酒杯,他向莫容玖、栗君珅揖礼,:“从今以后,请二位放过海棠,别再以护她爱她为由,陷她于两难之境。”
“子伯兄,你这是什么话?”
栗君珅拍案而起,不悦质问。
诸葛弈淡然道:“你们是八大氏族的子孙,她在你们心中是一块胙肉、一个活祭品。在你们心中,她终究是要死的。故而,在她未祭祖之前,请放过她。”
“诸葛子伯,你逾矩了。”
诸葛弈铿锵有力的辨驳道:“莫大姑奶奶,我是外族人,她是我的徒儿。离开瓷裕镇,她只属于我!”
莫容玖哑口无言,时至今日她还能什么?海棠遭受八大氏族的谋害连她都愤怒,何况身为外族的诸葛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