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东家谬赞,老夫不敢当呀。”吴老家主捋捋羊须胡,:“论起经商之道,唯有三人令下大商们遥望不可及也。御下管治之道,大商们无不效仿。”
“我知道。”
栗海棠又诸葛弈添了茶,执酒壶为吴老爷斟满杯,:“溥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首一位,当然是坐江山掌下的皇帝。”
吴老家主笑容微僵,尴尬道:“哈哈,东家得有理。”
栗海棠执酒壶坐回诸葛弈身边,为自己添一杯酒,眯缝杏眼浅触樱唇,点点酒液入口辛辣,她吐吐粉舌,嘟唇抱怨:“好辣!没有我酿的酒甜。”
“馋酒啦?等回家再喝。”
诸葛弈欲夺酒杯,海棠灵敏侧身躲开。一仰头饮尽杯中酒,辣得杏眼水汪汪,丑疤脸皱得像只包子惹人怜爱。
“江湖威名赫赫的下第一大商与皇帝共拥江山,青州的花间楼主乃闻名下的第二大商。”栗海棠歪靠在诸葛弈的胳膊上,娇声娇气地问:“师父,我的对吗?”
“对。”
诸葛弈轻抚枕在臂上的脑袋,对吴老家主歉意道:“吴老家主吴老爷,我要带徒儿回家醒酒,告辞!”
“这……不如让她在邻旁的雅间歇歇?”吴老家主催促儿子去寻老掌柜来再开一间雅室,吴老爷忙起身出去。
诸葛弈怀里装醉的海棠立即醒来,绕过桌子站到吴老家主前,笑盈盈地:“吴老家主,我不喜欢做赔本的买卖。想越过苏家投在下第一大商的门下,你准备了多少诚意呢?”
吴老家主瞠目结舌,目光从海棠的丑疤脸移向俊美绝世的诸葛弈,“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栗海棠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横抵在吴老家主的喉咙,“吴老家主好谋算呀!得知我们来到良和城,吴老家主以寿辰为饵布下谋局。一来摆脱苏家掌控,二来摆脱谷宅掌控,三来投在下第一大商的门下,名正言顺的霸踞良和城。待我们离开之后,你就开始对付良平城的元五爷。”
“良和城与良平城的积怨已久,仅凭吴家的威望很难令两城百姓屏弃前仇握手言和。如何将两城重归一城?元五爷成为吴老家主的靶子。元五爷立足良平城十年虽有名望,但良平城百姓们仍视他为异乡客。”
“人心向背。只要制造元五爷坑害良平城的诸多证据,吴老家主便义旗讨伐,成为良平城百姓们眼中慷慨大义之士。到那时,吴氏族霸踞良和城收揽良平城仗势下第一大商赚得金山银山,成为风光无限的大商族。”
刀子抵住喉咙仍一派自若,吴老家主不愠不怒地:“东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你这般无端猜测含血喷人,是见我年老糊涂好欺负吗?”
栗海棠顽皮眨眨眼,樱唇凑到吴老家主的耳边悄悄话。
吴老家主的脸色瞬间惊骇,像见到鬼怪似的瞪大眼,结结巴巴。
“你,你的,是真的?”
“信不信由你。吴老家主,咱们江南见。”
栗海棠收回匕首,抚着额头醉眼迷离,手伸向诸葛弈娇滴滴央求:“师父,我醉了,回家吧。”
诸葛弈哑然失笑,修长大手与伤疤手十指相扣,顺势拉入怀郑他颌首对吴老家主:“江南见!”
“哦。好,好。”
失神的吴老家主敷衍应和,一双迷蒙昏黯的眼睛盯着摆在面前的酒杯。
当吴老爷返回来时,只见吴老家主独自坐在桌前发呆,诸葛弈和海棠已不知去向。他悄步走过来,轻声问:“父亲,你怎么了?”
恍惚回神儿的吴老家主怅然叹道:“千年的狐狸已成精啦,我果然老了。老喽!斗不过喽!”
吴老爷听得一头雾水,在他去寻老掌柜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为何父亲会如此失落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