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海棠叹声,责备地斜睇青萝。
青萝气恼那暗卫,又不好发火。在海棠的白眼责怪下,主动扶起吓破胆子的老叟,虚心道歉:“老伯,是我派人去掳你来的,因为大……不不不,是东家急着见你,我才……老伯恕罪,奴婢给你赔礼了。”
完,她歉意地行万福礼,吓得老叟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栗海棠哭笑不得,只得亲自扶起老叟,:“老伯,掳你来的那个少年是我的护卫。他不会害伤你的。”
老叟皱巴脸忙摆手,苦笑道:“谷东家,老儿并非害怕被掳来,而是惧高。当年老儿跟在旧主身边略有些见识,也有缘得见江湖高手对决。老儿年纪大了,实在登不得高。那位少侠提着老儿的衣领子从屋顶上飞来飞去,真真是吓人呢。”
栗海棠恍然,大笑道:“哈哈!到了老伯这年岁该是历尽人世苍桑无惧风雨险阻才是。”
“老喽!”
老叟自嘲一笑,向她恭敬揖礼,“谷东家,不知你掳来老儿所为何事?老儿已将账簿奉上,真真没有私藏旧主之物。”
“非也。老伯还有一物没有呈上来,我如何帮得?”
栗海棠主动拉着老叟的手,走向前院。边走边:“我已派人去镇子散布悬赏令。老伯趁此机会去寻找活在世上的陈氏族人,汇集他们的供词。”
“难!”
老叟摇头,无奈道:“谷东家,不是老儿给你泼冷水。三年前,我家旧主与衡六爷一战波及全族百余饶性命。陈氏嫡系子孙无一生者,同宗旁支的子孙死伤多半,外戚及门下的零散氏族亦四散逃走。如今霞彩镇里,只有老儿一人是陈氏旧人。”
栗海棠红痕烂疤的脸笑容未减,曜黑杏眼渐染寒色。她握着老叟的手忽然发力,阴恻恻地问:“老伯,你知道我是谁吗?”
老叟怔愣一瞬,颌首道:“老儿知道,你是这谷宅的东家。”
“青萝,送他离去。”
栗海棠哼声嗤笑,大力放开老叟,返回她居住的院。
青萝颌首,待海棠走远了,才抬头正视老叟,淡淡地:“老掌柜知道谷宅是什么地方吗?”
“闻下事敛下财。”
老叟想也不想的回答。
青萝点头,望向已走远的姑娘,:“老掌柜为旧主报仇,即便有缘见到下第一大商亦无用。你若诚心,不如求求我家的东家,或许心愿达成。”
老叟面色微凝,错愕:“东家?她不是元五爷从瓷裕镇带来的奉先女吗?”
“你知道的不少呢。”青萝嘲讽地看向老叟忽红忽白的羞窘脸色,骄傲地:“我家主子是谷宅东家,她不姓谷,更不是什么奉先女。”
“那她是谁?”
老叟惊呆了,难道元五爷扯谎骗他?
青萝猜到他从元五爷口中打探消息,定然相信元五爷的词。不过,有些人疑心太重,是时候敲打敲打。
“老掌柜是霞彩镇的人,该知晓谷宅几时收留过外人居住?”
“啊?是。”
老叟呆住。或许为旧主沉冤昭雪,并非下第一大商活死人不可。或许,这位谷宅的东家亦能办到。
“你回去吧,想清楚了再来。”
青萝唤来一个厮,领着呆目深思的老叟离开谷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