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走廊被分割成小块的空间,各个空间隔离开,最外的部分安装了透明材质的保护罩,一看就很结实。
路过了几个都没什么动静,正当庄芜觉得不过如此时,眼前这个培养皿内的生物突然有了异动。
庄芜一抬眼,正对上那个小怪物大得过分的眼睛,差点叫出声。
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蜥蜴!
大蜥蜴十分傲娇地盯着庄芜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甩着大尾巴向里边趴着继续睡觉,庄芜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不过莫名其妙地感觉这个培养皿很是熟悉。
好像他亲眼在哪里见过似的。
庄芜正想再靠近一点,突然整个环境土崩瓦解,庄芜被强制性地带离了这扇门。
“你醒了?”
一睁开眼是弗里曼特教授慈祥的笑容,庄芜心情稍缓,向教授微笑示意。转过头看到戚容晟还处在催眠状态便没敢出声打扰他。这一动,忽然觉得脸上湿漉漉的。
“没错,你刚才哭过,”教授将记录册拿过,半扶着庄芜坐起来,“在你做出选择进入那扇门的前十分钟内,你哭了第一次。”
第一次,这么说还有?!
庄芜三两下抹掉自己的眼泪,超小声问道:“第二次又是什么时间?”
“大约在你醒来前不久。”
刚进门的十分钟,他看到了那位美丽的女士。
这也太夸张了吧,怎么会因为一双眼睛生出如此厉害的愁绪。庄芜摇摇头,开始回想第二次的时间点。
醒来前不久?在……在,等等,他好像是因为那只大蜥蜴,不是吧,他居然被吓哭了。
作者有话说:
庄芜:我不是我没有!
另:催眠的台词参考了一些资料,不专业不专业不专业瞎搞!
第27章
吓哭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庄芜冷静下来以后努力回想跟那只大蜥蜴对视时的心理活动,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实验皿的细节。透明的玻璃罩,纯白色的**,侧边有非常明显的刻纹,如果能摸一摸还能感觉到上面的凸|起。
如果能摸一摸?触觉?
庄芜心里一惊,他什么时候摸到过实验皿内部的环境,又怎么能这么清晰地知道内里的触感。
除非,他真的在里边呆过,就像那只大蜥蜴一样,作为那个基地的实验体,被无数研究员围观。
而他,在辗转反侧的难熬深夜,在无眠无休的通明灯光下,曾无数次地将手指覆在那些触感光滑的刻纹上,无数次地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他内心的空虚与慌张。
是这样吗?
庄芜的头蓦地作痛,他按住自己的太阳穴,用力地抑制那些痛楚,却无可避免地从喉咙中泄出一点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
弗里曼特教授当然注意到庄芜的异状,忙走上前询问:“你还好吗?深呼吸,放松……”
重重的深呼吸带鼻腔些许宁神的熏香,庄芜慢慢地安静下来,除过气息粗重了一些,情绪慢慢地稳定下来。教授能看出他的挣扎,那是在记忆的边缘既想得到真相又担心真相会带来的伤害的自我拉扯。
“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教授柔声安慰道,“哪怕只有一丝一毫,也不枉你今天迈出的这一步。”
“好像只差一点,”庄芜无奈地摇摇头,“又好像其实发现了更多未知的黑暗。”
教授原本以为庄芜跟戚容晟的情况差不太多,况且有戚容晟的引导,他便先入为主地认定庄芜与戚容晟失去的记忆发生在同一时期,但从庄芜的反应来看,这份认定显然是草率的。庄芜不仅仅失去了与戚容晟共同的那份记忆,他失去的更多,但是他本人并不太能准确地了解自己的情况。
与半途退出的庄芜不同,此时此刻戚容晟的眼睛仍然紧闭着,虽然神情凝重,但进程明显顺利很多。
庄芜靠坐在床头发呆,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戚容晟的脸上。
戚容晟的眉头紧皱着,嘴唇也紧紧抿在一起,唇角向下。庄芜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手指已经伸向了戚容晟的眉心,轻轻地抹了抹那块皱起的皮肤。
“很痛苦吧。”庄芜轻轻地呢喃道,“为什么会丢掉那些记忆呢,如果是我们自己选择要忘记,至少留下一点凭证,不用再费无用功。”
只是记忆的丢失哪里是自己能选择的,庄芜正要嘲笑自己的幼稚妄想,戚容晟的面部突然有了大的表情变化,庄芜的手指没来得及收回去,就居高临下地跟刚刚睁开眼睛的戚容晟来了个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