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有那一刹那他的眼睛和文字交锋，因为下一个瞬间，会议室的门被不客气地打开，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老男士跨步进来。
他进来时，踩到了地上的电源线，电脑和幻灯片瞬间脱离，只剩下惨白的一张墙布。
原晓震撼地看向男人进来的方向，进来的男人头发花白了，背脊也有些佝偻，但是仔细地观察就会发现，他长了一张和程锋、程屹都很相似的脸。
程屹换了个坐姿，挥手示意秘书出去。
灰西装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和秘书擦身而过，直冲原晓而来。
他疾步走到原晓面前，原晓耳畔，程锋的椅子在地毯上发出了一声非常难听的声音。
滚烫的，从鼻腔呼出的热气与程锋挡在脸前的手臂同步到达，然后是男人粗噶难听的喊声。
“就是你吗？那个不要脸的男婊子？！”
·
“你把嘴给我闭上！”
“注意你的语言，否则，我会让你出去。”
程锋和程屹的声音同时响起，原晓用手轻轻地推开程锋护住他面颊的胳膊，推椅子站起来。
老男人本来佝偻着背，随原晓动作至此缓缓直起，警惕地打量着原晓。
“您好。”原晓很有礼貌，“您是伯父么？我是原晓。”
“你不要跟他说话！”程锋十分紧张，又上前一步，挡在了原晓和程石同面前。
这个动作，更让程石同暴怒，他高高地扬起自己的手掌，刚下落下，就被程锋从半空中擒住。
“你挡在他面前干什么？！你为了他，要打你爹了吗？”
“我当然要挡在他面前。”程锋冷道，“我是他的监护人，我要保护他。”
监护人，监护人！
不提这件事情还好，一提这件事情，程石同便气得半死。
“你要不要脸，你后面那个人要不要脸？”程石同询问，“你怎么教唆我儿子的？！他怎么就这么鬼迷心窍了？！”
教唆这个词语用得极重，姚嘉瑞眉毛挑了起来，却没有开口。
毕竟，这是别人的家务事。
原晓闻言，心中也是一沉，却往旁边走了一步，走到和程锋并肩的位置。
给了程锋一个安心的眼神，原晓示意，他不需要保护。
“叔叔，我没有教唆过谁。”原晓很冷静地说，“他当我的监护人，我被他监护，我们是你情我愿的。”
“你情——”
“就正如同——”原晓抬高了一点声音，打断了程石同的话，“正如同，我们相爱，也是自由的，你情我愿的一样。叔叔，我们很想得到你的祝福。”
“你还敢要求我祝福？！不知廉耻！真的不知廉耻！你觉得程锋出去会被怎么说？！”
“无论别人怎么说，都不是相爱的人的过错。”原晓冷静对答。
程锋眼中划过众多复杂的情绪，不过最后，他的面上露出一抹微笑，伸出手，他握住了原晓的手掌。
这双手他牵过万万次，每次，都有不同的力量。
“就是这样。”程锋说，“我和原晓相爱，没有伤害任何人。”
“还相爱！！！还敢说相爱！你们无非就是那种令人恶心的关系！还敢说什么相爱不相爱？！”程石同气得青筋直跳，“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
程石同将炮火对准了原晓，他气得很厉害，口水都快要喷到原晓脸上：“你这个丧心病狂不要脸的教唆犯！你要什么祝福！我祝福你下地狱！你赶紧滚，离开我的儿子！”
“我，不，准，你这么对原晓说话！”程锋怒吼道。
“我愿意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轮不到你教我做人！现在，马上滚，离开程锋，听到没有？！”
“听到了叔叔。”原晓的语气仍然很冷静。
程石同有些惊愕于这个回答，略略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