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蛊虫是绝命情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
几人回头看去,从楼梯间上来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各种各样的蛊虫在她皮肤下游动。
杜小柔捂住嘴,干呕了一声。
即使习惯了父亲身上涌出的黑色虫子,一时间看到这么多蛊虫,仍让人十分不适。
老太太严肃道:“小姑娘别怕,我从来没用过身上的蛊,它们很乖的,你可来摸摸。”
杜小柔往后退了两步,立在雨中。
老太太叹了口气:“那边的男人是你父亲吧,他身上中的绝命情蛊可是十分罕见的蛊术。”
“绝命情蛊需要双方同时服下蛊虫,吃下蛊虫后,倘若一方死亡,那么另外一方也会在七天之后蛊毒爆发而死。”老太太说话时没什么波澜,她将手臂上的蛊虫指给杜小柔看,果然与那黑色的虫子一模一样。
“果然是蛊娘给我父亲下的蛊。”杜小柔强忍着不适道。
“孩子,话不可乱说。”老太太摇了摇头道:“我们苗人有规矩,冤冤相报,若不是做了恶事,用蛊之人不会随意害人。”
杜小柔摇着头,嘴唇几乎被她咬出血来。
“一定是那蛊娘见我父亲防止我父亲逃出苗寨才在他身上下了蛊。”杜小柔肯定道:“我父亲绝不会做对不起他人之事。”
老太太严肃道:“孩子,你不了解绝命情蛊,这可是要两方玉石俱焚的蛊术。”
“那蛊娘那么丑,和我父亲玉石俱焚当然愿意!”杜小柔怒吼道:“你们怎么可以不救我的父亲!”
“苏玉辛,”风撷辰抓过苏玉辛的肩膀:“你信他说的话么?”
雨衣下的脸庞上流下一滴眼泪:“老板,你说我该不该信。”
“我们没有时间去验证他说的话,他只有两天时间了。”苏玉辛叹了口气,对着老太太道:“请您告诉我如何救他吧。”
老太太立在天台的檐下,雨水淋不到她。
杜小柔冲着苏玉辛怒吼道:“现在你满意了吧,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真相!”
“孩子,你别怪这两位大人。”老太太的语气十分谦卑:“他们不过是不想救错了人。”
杜小柔浑身湿透了,她拼命解开父亲身上的绳索,将父亲扶到屋檐下。
她抱着自己的肩膀不住发抖,苏玉辛要将外衣披到她身上,却被她挥手打开。
“奶奶,”她听到自己十分清晰地问道:“绝命情蛊有什么解药?”
“唯有我们苗疆的神蛇大人之血能解。”
“那么,哪里能找到神蛇大人?”
老太太沉默片刻;“只要神蛇大人愿意,他随时都会给予你帮助。”
蛇神,就在这孩子面前。
风撷辰叹了口气,从袖子中抽出一把小刀。
“你要做什么!”杜小柔十分警惕,护在自己父亲身前。
“当然是要救他。”风撷辰说着,抬手令杜小柔昏睡过去。
“神蛇大人,”老太太退下一步,谦卑道:“我仍然要提醒您,当心救错了人。”
“宁肯救错一个,也不能让无辜之人死去。”风撷辰叹道。
他咬牙用小刀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道,鲜红的血液便涌了出来。
苏玉辛心疼他,要为他包扎,却被风撷辰推开。
“我与你共同承担,”风撷辰抬起头道:“倘若今日救了恶人,是我们两人的责任。”
他捏着杜富国的下巴,用手腕堵住他的嘴。
在他们看来,杜富国身体里的蛊虫被风撷辰的血液驱赶,如被喷了杀虫剂的虫子一样四处奔逃,片刻后就停滞在血管中,被血液带走。
三分钟后,活着的蛊虫一转态势,往杜富国头上奔去。
它们并不是从杜富国头上的伤口涌出,而是……蹿向了杜富国的大脑!
黑色的蛊虫拥挤着,占据了杜富国的双眼,鼻腔,口腔,甚至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