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秋本来就是等他,听见动静就立即出来相迎,只是这一迎不要紧,却看见白飞霜一只手拎着两坛酒,另一只手里却提着一个…篮子?……沈春秋终于忍不住地笑了起来,看着眼前形象与往日冷漠决绝明显不同的白飞霜,不知怎地,沈春秋面上虽然大笑不止,但是心底却泛起幸福的柔情来,久久地盘踞于心间。
而白飞霜却被笑的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什么事情引得终日风流潇洒游手好闲的沈大公子笑得如此…如此真实,白飞霜有些不明所以,只能干瞪着双眼等着他笑完。
白飞霜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大笑不止的沈春秋,瞪着眼睛看着他,仿佛眼前不是往日世人面前风流潇洒、手下面前戏谑稳重的沈春秋。大多时候,他不明白这样的沈春秋,不太明白彼此之间的感情,沈春秋夜夜搂着自己同榻而眠,甚至有时明显感到抵着自己身后的□,但沈春秋也只是对自己做出亲昵的动作而已。他们从来没有进一步向彼此表示什么,可却让彼此见到了太多外人所不能见到的一面,太多不为人知的性格……或许,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就这样,一直下去……突然,白飞霜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急忙摇了摇头不再去想。然后白飞霜走到桌子前,取出食篮里的小菜,倒满百里酒,坐下不理会那厢傻笑的沈春秋,自己就吃了起来。
看到白飞霜不理自己地吃起酒来,沈春秋就很自觉地坐下为自己斟满酒,也喝了起来。
真的是人间美酒,这百里酒喝起来似百里延绵、难舍难断,不似风云醉的微微劲辣,入口绵香,喉头生津,后味凝重。几杯入肚,沈春秋开口问道:「据说十几年前酒泉镇百里家的无名酒是天上的琼浆玉露,人间难觅的极品,而十多年后,当地人却说再也喝不到那样的美酒,那这百里同当年的无名,到底相差在哪里?」
白飞霜听他这么一问,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后,盯着杯中之酒愣愣地出神,过了许久,才开口缓缓地说道:「差了百里家最重要的一味‘传说’、世人皆传的奇器———‘饮酒’。」说完,抬头一饮而尽手中的百里酒,然后又接着倒酒。
听他这么一说,沈春秋知是他向自己承认他就是那酒泉镇百里家的遗孤,沈春秋也不多问,同他一起仰头就是一杯。
「百里家有位先祖,他酿的酒周围人无不称奇,他也因此结识了一名江湖男子,并与那名男子相恋,后来那名男子用他们的名字命名为他打造了一把刀,就是当今天下三大奇器之一的‘饮酒’,而这‘饮酒’正是百里家世代相传的传家之宝,但却也因此遭遇横祸。」白飞霜看似平淡地讲述着百里家的传说。
沈春秋跟着沉默起来,把身旁的白飞霜搂在怀里。而白飞霜像是没有明白沈春秋的动作似的,微微一愣,随后完美无缺的表情却出现了龟裂,扭曲的、痛苦的,他也手紧紧搂住沈春秋,把脸深埋在沈春秋的肩头,许久许久……
肩头温热的液体使沈春秋心头一紧,当白飞霜抬起头来时,沈春秋看着他低垂别处的视线,抬手无声地拭去他眼角余有的泪痕,然后低下头吻住了白飞霜紧抿住的双唇,深情地、怜惜地……
十二、城北焦烟(上)
十二、城北焦烟
第二天午时,醒来的白飞霜发觉自己全身清爽的躺在床上,就连后面也有清理过的痕迹,而沈春秋却不知去向,正待要起身,身下那里却传来怪异的痛感,此时,室内的房门被人从外拉开,然后就见沈春秋双手小心地端着一碗热腾腾的东西走了进来。
沈春秋看见白飞霜已经醒来,正睁着黑曜石般的双眼瞪向自己,他忙把手中的碗放到小桌上,扬起笑意的走到床边,扶起欲意起身的白飞霜,拿起一旁的软垫放到背后,让白飞霜能舒适地坐靠在床头。
沈春秋一脸清爽,露齿一笑,「饿了吗?」声音却带着腻死人的温柔。
「哼!」白飞霜却很简洁地用一个短音回答,然后就把头扭向床的另一边,不再理他。
沈春秋看到他如此,笑意更甚,什么也没说,帮他把微开的白色内衣襟口拢了拢,有些睡后凌乱的黑发顺了顺,然后转身把小桌上冒着热气的碗端过来,自己坐在白飞霜身旁的床边,舀起一勺碗内的米粥就轻声地吹起来,抬手把勺内米粥递向白飞霜的嘴边。
刚开始,把头扭向另一边的白飞霜不肯理会沈春秋递到嘴边的勺子,只是沈春秋很有耐心地举着手中的勺子等待着白飞霜的回应,一点一点地喂进他的嘴里,渐渐地,白飞霜转过头来开始吃了起来沈春秋送来的一勺又一勺米粥,但是,仍不肯同沈春秋说话,黑黑的眼瞳瞪向身前喂着自己食物的沈春秋,塞满米粥的鼓鼓腮帮似乎也在控诉着沈春秋昨夜的通宵恶行。
「好吃吗?这是我亲手做的,和你胃口吗?」沈春秋笑意满腔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