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说他自己无所谓,扯到叶英头上沈剑心顿时忍不了了。他勾勾手指,把同在门边咬牙的巡逻小弟子唤了来,三下五除二扒了对方的外袍,把自己的那身塞到小弟子手里,晃晃悠悠出了门。
“这位兄台,”他站在门口嚷起来,“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哇!”
那二人狐疑地回过头,一眼认出他身上的藏剑校服。
“你是……?”
待叶英得了消息,和李忘生一起走到门口,便瞧见那被抢了衣服的小藏剑正张着嘴巴看向外头。沈剑心提着一柄木剑将那男子砸得抱头鼠窜,边砸还便念叨:“在下是个新入门的小弟子,学艺不精还望见谅,兄台瞧见了吗,这便是我藏剑新研究的招式,融合了丐帮精髓,兄台觉得如何呀?”
在一个半吊子武功的小辈前面抢先出手,可见这沈剑心管他是什么道义与节操,通通的没有。
沈剑心行走江湖多年,早练出了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见了这抬杠的身上便有使不完的劲儿。他有心戏弄那人,一柄细软木剑硬是使出了打狗棒法的粗犷豪迈,直逼得那人连连后退,最后剑尖一挑,将对方的佩剑打落至一旁,正好插在山庄的大门口。
那人脸涨得通红,不甘不愿地认了输,似是觉得丢了颜面,匆匆拾起佩剑和同伴转身离去。
沈剑心颇为得意地甩了甩木剑,像只斗赢了的开屏孔雀准备打道回府,不想一回头正巧撞见一脸玩味的叶英和表情复杂的自家掌门。
还不等他想出应对的话,李忘生已经走到他身边,幽幽地叹息了一句:“泼出去的水哦……”
说罢摇着头走了。
沈剑心:“……”
叶英自下而上打量着他身上的校服,微微一笑:“‘我藏剑’?”
沈剑心:“…………”
丢人,真真的丢人。
庄里人都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前阵子补品汤药流水似地往屋里送,哪怕是块木头也猜到了。那小藏剑被抢了校服,又不敢套沈剑心的,棒槌似地立在那儿发愣,被路过的前辈眼疾手快拖走了。待到沈剑心把脸皮捡回来,想还回衣服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只得穿着这么一身和叶英回房。一路上遇见几个同门师兄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剑心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都和掌门一样,仿佛在看泼出去的水。
他生无可恋地靠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自己虽然没什么清誉可言,这下子多半也说不清了。
沈剑心满面忧郁地端起了桌上的粥,这段时间叶英变着法子给他调理旧伤,什么刺激性的东西都不给吃。他本想做出个食不下咽的样子给对方瞧瞧,看能不能讨两口酒,结果这第一口咽下肚就没能再装下去。
太好喝了,也不知藏剑都是从什么地方逮来的这些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