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知道呀,”沈剑心连连叫苦,“他这番气势过来是要吃我的肉呢。”
他叹着气说:“我那情缘啊,哪儿都好,就有一点……”
“哪一点?”
叶英站在门口,温声问道。
“就有一点……点让你不顺心都觉得内疚,我这个心里啊……”
沈剑心满肚子求生欲,一脸正色凛然。
叶英被他逗得露了笑,谢过孙思邈,坐到床边问他为何不肯进补汤。
沈剑心不敢说实话,别的药也许不认得,可这天他眼瞅着这汤里的何首乌是个有了人形的,顿时心里一凛。寻了个小侍女旁敲侧击问了几句,小姑娘瞅着也就十二三岁,没聊一会儿就被他套了话去。
沈剑心一知道那何首乌价值几许,顿时就不肯吃药了。都说道士穷,穷道士,而他是这其中的佼佼者,穷成了标杆,穷出了风采。
他心惊胆战地攥着被子,感觉自己很快就要吃掉半个纯阳宫。
然而在现实面前他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反抗力度的微弱,因为叶英当晚就端了碗亲自上手喂了。
连鹤得了叶英的好处,又跟孙思邈聊得投机,跟两头通风报信完了,非常快乐地在一边煽风点火。
他见沈剑心瞪他,便也睁圆了眼睛瞪回去:“怎么了,你这事本来就做得不地道,我告诉他又怎么了?你也就敢瞪我,断你酒的是他,灌你药的是他,你有本事收拾人家去啊?”
沈剑心没本事,叶英一进来,他就老老实实缩在床角上,像只被拔了毛的小鹌鹑。
他还想再说两句,叶英手里的勺子就递到嘴边了。
“折寿哟,”小老头啧啧道,“这要是给外边的人知道了……”
叶英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
连鹤转过头去,似是突然觉得这窗外夜色凉如水,非常适合出门散步,很是见机地溜出去了。
屋里又只剩了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