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
叶英想起几人离开纯阳时,李忘生曾对着他们抱怨过。
“沈剑心那个没良心的,我装了几次病,好不容易给他骗回来一回,倒让你们藏剑截了胡去,我能不刮你们两笔?”
他看着大大咧咧,心思却细。一开始分明不愿同行,究竟是什么事让他改变主意?
叶英想找个机会好好问一下,却碍于这关口,只能暂时压下这些念头。
阿烟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身在柴房里。她抬头看了眼天色,从她动手的时间开始,大抵只过了一个时辰。
沈剑心坐在柴房门口,叼着根草叶发呆。他不说话不闹腾的时候,颇有几分出尘气质,远远看过去,就像纯阳宫二月的雪。
只可惜阿烟无心欣赏,她戒备地看着,心里飞快转着逃出去的法子。
沈剑心没看她,只盯着窗外的月亮,空气一时间静得诡异。
他突然道:“你父亲死了。”
女子的眼睛蓦地睁大,随后很快又调整好情绪,冷笑道:“以为这点小把戏就能骗得过我去?倪郎早与我发过誓,说定会护我与家人周全。我父身体健朗,甲子之年仍能饭过三碗,沈大侠好本事,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把活生生的人说成死的。”
沈剑心无声地看了她一眼,眼中似有怜悯之色,他在怀里掏了一会儿,拿出一封信。两指夹着轻轻一掷,扔在了阿烟脚下。
“这是你父亲留下的,自己打开看看吧。”
他轻叹了一声,转头又看向窗外。
阿烟脸上仍有戒备之色,她警惕地盯着沈剑心,见他不再看自己,便借着月光打量了那信封一眼,顿时如遭雷击。
父亲的字,当她还是个黄毛丫头的时候,就被抱在膝上看过。她抖着手拾起来,一点点展开信纸。里面还有串钥匙,上头满是血迹,早已干涸。阿烟一眼认出是家中一处暗庄的钥匙,木偶般定了半晌。她像是被人夺去了声音,嘴唇哆嗦得厉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剧烈起伏的胸口如同一只鼓胀的破风箱,下一秒似乎就要破了。
沈剑心沉声道:“你父亲早知你所托非人,也知他们盯上了秦家家产,终将有这一劫。愿以自己一命向藏剑投诚,只求我们在事后能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