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的关照,咱们村可以种一点冬麦,不准超过五百亩。”老杨道,“这麦子咱能不能吃上还难。”/p
“怎么?”/p
“听村长的意思这麦子是要给元老院上贡用得,”/p
郧素济一听不是滋味,不过大约是实情。因为面粉供应的问题,早就有元老为此提过很多次意见了。估计这也是办公厅安排的――难怪这里有氨水配额,原来是为了种元老院的特供麦预备的!/p
郧素济一面和两个老汉聊,一面做活。他不只帮着孔家做了,也给老杨和另外几家都指导了一番,大家都“真是好庄稼把式”。/p
首长干了一会,让护兵轮流接着干,自己便和群众坐下来聊。一场氨水施罢了,施肥的人都坐在田头老树底休息喝水吃干粮,蹲成一圈围着郧素济问长问短,只有孔孝德仍是必恭必敬站着,不敢随便话。老杨道:“郧首长!你真是个好把式!家里一定种地很多吧?”/p
郧素济道:“我家原本就没地,可是做得不少,全临高地会的技术指导都是我在做。”/p
“怪不得您种田这么拿手。”老杨由衷的道,“咱们到了海南,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种地的!首长们真是神仙一般的!”/p
“哪这么神,”郧素济道,“种地也是学问,澳洲的学校里还有专门学这个的咧。”/p
“种地还用得着学?”/p
“怎么不要学?你们以为地会的农技员都是生下来就会种地的?种地的事可复杂。”郧素济心想来点科普教育也好,“就这种红花草,大伙知道干哈用得?”/p
“这俺知道,这是绿肥。开春犁地的时候直接诶翻进去当肥料。俺见这里的南蛮子种水稻的都这么弄。”/p
“绿肥不假,可为啥不随便抛荒了让地长杂草,偏偏要像伺候庄稼一样的种草呢?杂草翻进去一样可以沤肥。”/p
“这草大约是肥嘞。”/p
“你得对,”郧素济笑道,“这红花草可是个宝贝,宝贝在哪呢?大伙都知道,地里种什么长什么,可是你要不施肥,种几茬地就瘦了,地力就没有了。可这红花草就不一样,不但不耗地力,还能给地加肥料进去。所以咱们才要种红花草。”/p
“首长你是这红花草能给地施肥?”/p
“对。”郧素济道,“咱们刚才打氨水,其实和红花草的用处是一样的,都是给土地加地力呢。”/p
周围的百姓们一个个即惊讶又信服。有个女子道:“还是首长得好,几句话就个明白。哪像俺们村长,就知道乱吼捆人……”/p
郧素济见话的女子正是早晨进村的时候在村口盘查的年轻媳妇,正想什么,她丈夫呵斥道:“你个妇道人家瞎叨叨什么,男人话有你插嘴的份?几不抽你光腚就皮紧了?”/p
年轻媳妇不敢吱声了,孔孝德赶紧出来打个圆场:“梁柱!你莫骂,她一时口快而已,首长不会见怪的。”着冲着郧素济一弯腰,“首长,您是不?”/p
郧素济笑道:“是,是,大伙都是随便个闲话罢了。”/p
梁柱却觉着这一下不只惹了祸,又连累了乡亲。他以为自古“官官相卫”。当官的给笑脸更不是好事――谁不知道他们翻脸比翻书还快!这郧素济要是回到村公所一,马上就不得了。气急给了他媳妇一巴掌,骂道:“可哑不了你!回去看我不抽烂你的光腚!”/p
老杨赶紧一把拉开道:“你这浑人!妇道人家胡诌几句你怕什么!郧首长自己都不要紧了,把你怕成那样!”/p
粱柱被他了几句,不吱声了。郧素济看气氛有点尴尬,便笑道:“自古有点权的人,的确都是得罪不起的。我当年在澳洲的时候,也下乡去。听农场的工人起有点权就抖起来的人,他们编了个顺口溜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