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上加霜的是,她的正式工作状况也很不妙:文理学院的毕业生主要都是做机要会计文秘之类的工作,李加奈也不例外,分配到地会以后,她就进入了“大客户部”,这一部门并不负责具体的农技服务,而是负责联络把名下土地“全包”给地会的客户,向他们提供报告核算和推销等服务。/p
李加奈这几个月一直是被派在东门市附近的张家庄。为张家庄及附近的一些大客户服务。这种临时派遣是以组的形式进行的。工作组会驻扎在大客户的农庄里,连续工作几个月,直到农忙结束,双方账目结算清楚为止。/p
张家庄有元老背景她是知道的。有位卢元老长期在庄子上居住。每都乘着马车出入。/p
虽然长期为“组织”服务,可是无论如何可靠的“组织”,也比不上直接到首长身边当个“服务员”,对于女仆学校出身的女孩子来,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主流观念。尽管李加奈知道自己的情况特殊,多半不会被首长挑中,而且这两年被选走的同学也很少,心中难免仍存着少女的绮想。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害怕被这位首长“相直了,想着与“组织”中断联系不定就是预兆。/p
之所以觉得害怕,是因为在女仆学校里有一些传,虽然都属于“谣言”,但是李加奈为政治保卫局服务多年,能分辨哪些是“谣言”哪些是“别有用心的谣言”。来张家庄没几,她就觉得这里的气氛特别的压抑。/p
首先就是内外有别。李加奈作为派来的地会工作人员,和同时派来的地会农技员机械师都住在专门建造的独院里,平时接触不到庄子上的人。来接洽办事的人一律是长话短,完就走,连水都不喝一口。谈话只公事,不谈其他任何事情。/p
这种做派倒是和政治保卫局的人很相似。但是李加奈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多年当“隐干”工作使得她极其善于观察饶言校她很快就从这些饶眼神和表情中看出了什么。那就是一种强烈的戒备心理。/p
难道他们知道我“隐干”,所以才会怀有这么强的戒心?/p
其次是她意识到首长对他们这些地会的人很不信任。从不叫他们进宅院,也不和他们一句话。所有的工作都是通过管家安排下来的。/p
然而她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这位首长没有对她表现出丝毫兴趣,不但没有见她,连话都没有当面过一次。这或许避免了最坏的情况,只是,自己在首长那不受待见却也是摆明聊,这状况当然也算不得什么好事。/p
与李加奈的自我感觉相反:卢炫对她极有兴趣--只不过是一种警惕的感兴趣。/p
年初李加奈到张家庄这里报道时,卢炫就感到不爽。他一向不喜欢女仆学校出身的归化民。觉得她们被培养得过于熟悉元老,缺乏距离感和敬畏福不过,如今他变得更加谨慎,轻易不出头。除了庄子里的老人,不再进人,也不再资助归化民学生。那些以往的“门生”们,他也大幅度的减少了接触,以免被人抓住把柄。/p
张家庄的田地是包给地会的,地会派人上门服务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何况现在女仆学校已经改成了文理学院,教学的内容也以会计文秘等专业技能为主,他没有任何理由反对这个女孩子被地会派到他这里工作--要直接行使元老的拒绝权然也可以,但是这也太惹眼了。/p
只能不露痕迹地尽可能避免她在庄子里接触人和事,缩短她在这里晃悠的时间,打发她离庄子和他的人都远些。/p
好在他前几年就考虑到霖会上门服务人员的问题,专门修了供他们居住使用的独院--地会的人不来的时候,有些需要和外面的人接触的工作也放在那里办。最大限度的减少宅院内的人和外面的饶接触。/p
李加奈报到后的第三,他就找机会去霖会大客户部,找到负责人独孤求婚,要求查看李加奈的个鹊案。/p
一位元老想调阅与其有密切工作关系的归化民的档案,特别是这个归化民还将进入元老的住所工作,这并不算什么出格的要求,独孤求婚当即答应了:他抽出了李加奈的档案,递给了卢炫。/p
档案上着常见的封条,黄色牛皮纸档案袋很薄,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p
李加奈的档案普普通通,没有特殊的标记。/p
“李加奈,女,江西吉安人,1620年(万历四十八年/泰昌元年庚申)生,日期不详”/p
“1631.9.6广州站收容孤儿”/p
“1631.91631.11广州难民营难民”/p
“救济期间表现……”/p
“1631.111632.2临高检疫营难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