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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偷人(1 / 2)

板子声重比声地狠狠拍下,堂下被打得奄奄息的杏衫女子拖着自己麻木残破的身子艰难地抬起头来,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拼命挣扎着向那巍峨庄严的堂上望去了最后眼。

堂上端坐着的是家三口,头发丝不苟盘起、妆容妥帖端庄的大夫人若有所思地垂着眼睫,似是不忍,也似乎是轻蔑地懒得多看,只眼观鼻鼻观心地静心坐着,摆足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边上坐着的大老爷却比不得自己夫人的冷静,仍怒火高涨、满眼不忿地瞪着堂下被打的杏衫女子,只等着杏衫女子眼看着要断气了,这才气呼呼地挥了挥手,不耐烦道:“差不多行了,也别真给打死了,再闹出人命官司来,拖走扔外面去吧。”

打板子的小厮停了手,开始拖拽起杏衫女子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下半身来,奄奄息的杏衫女子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最后眼,只最后眼,她终于借着小厮们拖拽的动作摆弄,看到了自己在生命的最后刻最想看到的人。

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身月白衣衫,身姿秀拔,骨肉均亭,往那儿站就是个招惹风流的小郎君。

堂下杏衫女子艰难地张开嘴,望着堂上立在父母身边的俊秀少年,颤抖着声线艰涩道:“我,没有......”

那少年有双与堂下杏衫女子脉相承的桃花眼,自上而下水光莹莹地望过来时,令堂下杏衫女子霎时哑了嗓。

那少年清凌凌的眸子里,除了杏衫女子枯槁的形容、衰败的面色、糟糕的容颜......再无其他。

没有丝毫的同情、怜悯、抑或者任何属于人与人之间可能会有的情感色彩。

那是个冷眼看着与自己全然无关的陌生人的眼神。

杏衫女子突然泄了气,认了命般任由小厮们将她拖了出去,随意地开了个小后门里扔出府去,抛弃了片瓢泼的大雨里。

雨越下越大了,杏衫女子方才在堂下被打残了半边身子,想动也动不得,守后门的小厮里有个心软的看不下去了,拿了自己的衣裳过来想去给她遮掩遮掩,被身边的另个赶忙拉住了,小声地嘀咕着训斥道:“你还敢过去啊?那可是个通奸的淫/妇,老爷心善才格外开恩给她留了口气,叫她凭着自己的造化死活。你现在过去,是上赶着想当她的姘夫呢?”

拿着衣裳的小厮踌躇了,犹豫片刻,还是把衣裳放下了,低低地叹息道:“钟姨娘那么个循规蹈矩的老实人,怎么敢背着老爷偷人呢......”

“这谁知道呢,”另个小厮见他不上赶着作妖了,松了口气,嗑着瓜子闲闲道,“兴许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吧,表面上看着越是老实的,背地里还越是风/骚呢。”

“我总觉得钟姨娘不是那样的人,”叹气的小厮四处张望罢,凑到正磕瓜子的小厮旁,压着嗓子小小声道,“我说,那还是咱们大少爷的亲娘呢,就是为了大少爷的名声,也不至于做这种事吧?”

“大少爷的亲娘?”嗑瓜子的小厮霎时笑喷了,摇了摇头,嘲讽道,“她就是想认,也得人大少爷认她啊!”

“大少爷可是自打生下来就抱到了夫人房里的,除了夫人,谁敢当大少爷的句‘娘’?”

“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吧,大少爷要是那天上的云,这女人就是那地下的泥,放到起提都怕污了大少爷的名儿,还什么亲娘不亲娘的......”

两个小厮边守门边闲聊着,在无人注意的地方,那躺在大雨里的杏衫女子已经悄无声息地便没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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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钟意是在片黑沉沉的噩梦里被身边人推醒的,钟意模模糊糊地睁开眼,床边的小团正笨手笨脚地拿帕子给她擦着额上的冷汗。

见钟意醒了,小团当即裂开嘴笑了,傻呵呵道:“给姑娘叫的热水过来了,姑娘先擦擦再起来吧。”

钟意头痛欲裂地半坐起,顺手摸了块床边案几上的桂花糕塞给小团,小团当即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开心心地抱着桂花糕坐在榻边啃了起来,钟意则微微抬眼,目光沉沉地落到窗外尚且昏黑的天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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