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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1 / 2)

冬生和祝母谈好了价钱,但他家里没那么多钱,得到镇上的银行去取。

祝母说:“那你明天取了钱再说,她今晚还是住在我家里。”

“你、你可不能反悔!”冬生急道,看起来是真喜欢余玫。

祝母笑眯眯地说:“你定金都给了,我怎么反悔?”

然而当晚,祝胜辉把余玫强.暴了。

冬生不知道,他去取了钱回来,交给祝母。

祝母笑眯眯地接过,催促房里的余玫跟他走。

冬生一听可以走了,高兴地钻进屋去:“你——”

余玫坐在床上,神情很不对。

他愣了一下,伸手指着墙脚的一个箱子:“这、这是你的?”

余玫呆坐着,祝母在门口催:“还不走啊?傻子心眼实,会对你好的。他家又有钱,可不比跟着秀秀爸好?”

余玫冷厉地看着她,站起来。

祝母感到一丝害怕,接着撇嘴: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你们就欺负傻子吧!”余玫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率先走出房间。

冬生提起她的箱子,飞快地追上去。

两人一路上都没说话,直到进了他家,余玫一下子跌在地上。

冬生扔开箱子去扶她:“怎么了?”

“祝胜辉……他……”余玫满脸是泪,顿了顿抬头问,“上次你听见了对不对?可惜昨晚没有……”

冬生呆住。

他愧疚、愤怒!愧疚昨晚睡得太熟,愤怒地想去找祝胜辉算账!但当他看着禁闭的家门,却什么都做不了。一旦出了这道门,他就是村里那个傻子!

余玫突然抓着他的手,定定地说:“我们一定要出去!”

余玫搬到冬生家后,才知道冬生的母亲也是被拐来的,在他十三岁时找到机会逃走了。

冬生想去找她。

但他知道这里的一切,而且是个傻子,傻子很容易被人套话,没有人敢让他离开。

余玫在冬生家住了几天,秀秀爸和单身汉来了。

秀秀爸对冬生说:“我来帮我闺女问作业,你在外面等等。”

单身汉拉着冬生,将他挡在余玫的房间外。

冬生瞪大眼看着余玫。

秀秀爸关上门,阻隔了他的目光。

余玫尖叫:“你干什么?!”

冬生马上推开单身汉,冲过去踹开了门。

秀秀爸对单身汉发火:“你怎么回事?把他拉住啊!”

单身汉说:“这傻小子好像懂。”

“懂更好,就让他看着,我是怎么干他老婆的!”秀秀爸扯了裤腰带朝余玫扑去。

余玫大叫起来,冬生推开单身汉、转身就跑。

单身汉大笑:“是个孬种!”

下一秒,冬生拿着镰刀冲进来,发疯一样朝秀秀爸身上砍。单身汉想去拦,被割伤了耳朵和脸。

秀秀爸急忙躲开。

余玫趁机从床上滚下来,往冬生身后躲。

冬生一手拽着她,一手拿刀对着前方挥舞:“滚!你们都滚出去!”

院子就这么大,邻居接二连三地来了,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冬生双眼发红,对众人吼:“谁敢再来我家!我就杀了谁!”

后来,真没人敢来他家了,他也时时刻刻跟着余玫。

只是,他们该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呢?两人还没打算好,余玫怀孕了。

孩子当然是祝胜辉的。

余玫想打掉孩子。

冬生不想她受这份苦,但他永远记得母亲离开时对他说:“我不是不爱你,不是不要你,但我不能,因为从一开始,事情就是错的。”

他知道,余玫不要这个孩子最好。周围的人,就是想用孩子把外面的女孩子困在这里。

可是,这件事并不顺利。

村里的赤脚医生和小诊所做不了手术,至少要去镇上的卫生所。村里人根本不让余玫离开村子,哪怕有冬生跟着都不行。好不容易冬生带她到了镇上,小地方来来去去都是认识的人,两人刚进卫生所,就有赶集的村民跑来关心。

要不是余玫知道这个村子的秘密,恐怕要叹一句民风淳朴、友爱互助。

冬生当然不会说余玫怀孕了。他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余玫在家时就和他说过,万一被人撞见,就假装被她骗了。

冬生指指余玫:“她感冒了,我带她来看病。”

村民不信:“村里也有医生,跑这里来多费事?”她扭头问医生,“她什么病?”

医生反问:“你和他们什么关系?”

“他们是我儿子和儿媳妇。”

余玫和冬生抿紧唇,没有反驳。除非今天能逃离这里,否则,回到村子有他们好受的!

医生觉得他们不像一家人,但没人否认,她也就不问,说:“她怀孕了。”

村民看余玫的眼神,顿时阴深深的,猜到她来干什么了。不过,余玫还没跟医生说要做流产,村民也不想把事情闹僵,思绪一转,笑道:“这是大喜事呀!”然后开开心心地挽着余玫胳膊,将人带走了。

后来,余玫就出不了村了,甚至连冬生都出不了村,村民教育他:“你老婆要给你生娃娃了,你要在家好好照顾她。”

此时祝胜辉已经离开村子了,可能回城里工作去了,也可能哪天还会带一个女孩回来。

祝胜辉的母亲来看过余玫几次。她怀疑孩子是祝胜辉的,问余玫,余玫没承认,她担心孩子出意外,苦口婆心地说:“你就好好生下来,我们养。”

余玫已经看透了这些人,知道这件事是她和祝父擅作主张,祝胜辉肯定不知道。

她没吭声。孩子她不想生,但如果生了下来,她再不想要也不会给这些村民!

最终,她没能打掉孩子,便寄希望于生产的时候可以找机会逃。她以为,生孩子要去镇上的卫生所。

但是,当地人根本没这个习惯!余玫被祝母等人按在家里,让当地的接生婆接了生。

她以为自己会死,可能是大出血,可能是感染……结果却平平安安地扛下来了。

生之前,祝母很关心给她,给她煮鸡蛋、炖鸡汤,生下来是个女儿,祝母再也不说要抱回去自己养,还问冬生要母鸡和鸡蛋的钱。

冬生莫名其妙:“明明是你自己要送过来,我都说不要了,我为什么要给钱?”

“你吃了不认账呀!”祝母叫道,“你那么有钱,还贪我这几个?”

“我没钱了!”冬生忙着炖猪蹄,推开她去舀水缸里的水,“你别挡着我!”

“你会没钱?买你婆娘的时候,你随随便便几万块就拿出来了!说吧,你还有多少钱?我跟你说,你可得藏稳了,外面来的女人狡猾得很,别被她骗了……”

哗——

冬生突然将一瓢水泼到她脚下:“你走!以后不要来我家!”

祝母骂骂咧咧地走了。

两人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进卧室里。

等冬生端汤进去,余玫问:“你很有钱?”

冬生摇头:“只有两三万了。”

买她用了六万。余玫知道这些钱对这个地方的人来说不是小数目,忍不住小声说了句:“谢谢。”

冬生说:“我出去了,还要你帮我……我什么都不懂。”

余玫点点头,接着幽幽地说:“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

“现在他们肯定不会怎么拦我们去镇上了,至少不会拦我了,总能找到机会的。”

几个月后的一天,余玫路过那间关着“疯女人”的灶房,对方扒着窗条站在窗户前——从前,她都蜷缩在角落里。

余玫惊了一下,停下来看着她。

女人问:“能不能给我弄点老鼠药?”

余玫急忙看向四周,没有人。她紧张地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到声音:“你……你以前做什么的?”

“画画。”她脸上没什么生气,“来写生。”

余玫嗓子发堵,伸手指了指她,也或许是她身后的灶房:“为、为什么会这样?”

女人笑了下,带着嘲讽:“我不能生。”

“……”

“药……能不能帮我?”

余玫没回答她,逃也似地走了。

这天,余玫想了很多——如果她能弄到药,为什么要给那个女人?她们又没错,为什么要自己去死?还不如投在井里……

村里只有一口井,所有人都靠它吃饭。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她就控制不住地思考其中的可行性。唯一的问题是,她前面二十多年受的教育,让她下不了决心去做这样的事。

晚上,她告诉冬生:“那个被关着的女人,想要耗子药。”

冬生呆了呆,沉默地做着手上的事,好久才说:“我明天去镇上。”

他买回了药,放进一个装杂物的鞋盒里,对余玫说:“你小心一点。”

余玫急道:“这是杀人!”

冬生愣了一下,对她的反应不意外,带着谅解,但感到一丝孤寂。

“我来。”他将鞋盒盖上,“我一定送你走。等多攒一些,投到井里。”

余玫倒吸一口气,赶紧捂住嘴。

“你就当不知道,万一被警察抓住,都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那你怎么办?”

冬生也不知道怎么办,喃喃地说:“我没事……我不会有事的……”

余玫急忙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我不会把你留在这里!”

但是,余玫没法对村里的小孩下手。

杀其他人,她可以当自己在报复;杀孩子,那是滥杀无辜。

村里每年都要办几件大事,结婚的、做寿的、办满月酒的、办丧事的……每当这种时候,全村人都会到齐,冬生决定把药下在饭菜里。

“到时候,你把孩子锁在教室里。”他对余玫说。

可是,还没等到这一天,他自己先出事了。

村里有人盖房子,用石头砌的,他被叫去帮忙,抬石头时支架倒了,他整个人被石头压住。

村民慌慌张张地把他抬回家,他浑身是血,嘴里也不停地冒血。

他这是内伤外伤都有,余玫想送他去医院,村民居然不肯!

没有人愿意帮忙,他们冷静地告诉余玫:“他活不了了,你准备后事吧。”

“他能活的!”余玫大叫,“去医院就行了!”

“这里到镇上要两三个小时,到时候血早就流干了。你看他的样子,肯定骨头和内脏都坏了,就算有命赶到医院,你也治不起,还不如留着那钱好好养你和孩子!”

余玫一听,猛地抬头看着他们:“你们想吃绝户?!”

冬生的父亲是做生意的,但赚的钱基本拿来盖这两间砖房了,后来他出车祸死了,肇事方赔了十万。村里人见冬生是傻子,老早就打过这钱的主意,还有这房子和地基。

现在,他受了重伤,大家都盼着他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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