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风急。/p
太平镇却不复往日的安宁、热闹的景象。/p
夜市取消。/p
临时宵禁!/p
无数骑士,手提灯笼于太平镇内来回奔走,马蹄声交相呼应。/p
大队红花堂甲士,封锁了太平镇每一条街、每一条巷,挨家挨户的敲响板门,入内查探。/p
扰民至此,却没有老百姓抗议。/p
下午发生在太平会总舵通往张府必经之路上的那件事,早已传遍整个太平镇!/p
他们都愤怒了!/p
耄耋老者都手持棍棒虎视眈眈,随时预备歹人现身,乱棒将其打死!/p
太平镇,是帮主领着他们,一砖一瓦、一石一木修建起来的。/p
太平镇的安生日子,是帮主带着镇里的好儿郎们,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p
竟然还有歹人想在太平镇杀帮主?/p
帮主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太平镇还能有这么安生的日子?/p
这还有王法吗?/p
这还有天理吗?/p
不将这些歹人乱棍打死,难解他们心头之恨!/p
就在这个晚上,所有隐藏在太平镇的奸细、探子,都见识了人民战争的**大海。/p
往日里家长里短的邻家大婶,在领着太平会的人来指认自己,某天领了陌生人回家。/p
往日里笑脸以待的客栈掌柜,在领着太平会的人来指认自己,某天一餐吃了二斤肉。/p
往日里称兄道弟的同行朋友,在领着太平会的人来指认自己,某天认出了几个大字。/p
他们仓皇出逃。/p
他们狼奔豕突。/p
但转过去是敲锣打鼓,手持棍棒的太平镇百姓。/p
转过来是长刀明晃晃,满脸狞笑的太平会帮众。/p
怎么着都是死!/p
偶有入品武者悍然突围,也会迅速被太平会的大队人马扑灭。/p
太平会,早已不是初入北饮郡时那个大猫小猫两三只的四联帮残部了!/p
如今的太平会。/p
七品有八人!/p
八品二十八人!/p
九品……破两百!/p
镇墙上,还有大量从镇北军淘来的“残次品”床弩,连八牛弩这种高度管制品,太平镇内都藏着三架!/p
即便六品气海大豪来袭,太平会都未必没有一搏之力……当然,也只是一搏之力,不成就全帮覆灭!/p
至于下三品的武者,来多少死多少!/p
一年多以前,张楚就不惧合欢门与锦帆坞联手。/p
一年已过,即便是合欢门与锦帆坞联手,也已经没有和太平会平等对话的资格!/p
张楚留着他们,只是不愿当出头鸟。/p
“文成武德,一统江湖”这种口号,听着是带感,但命不够硬,谁喊谁死!/p
……/p
藏也藏不住。/p
跑又跑不掉。/p
打还打不赢。/p
一个个奸细、探子,被这么被挖出来。/p
识时务者,就地束手就擒,先保住一条命。/p
不识时务者,尸体都已经凉了。/p
一具具尸体,从太平镇各个角落拖入厚土堂,会有人来给尸首登记,顺藤摸瓜……/p
老百姓们则端着水、拿着笤帚出来洗地,不愿让这些歹人肮脏的血,污了自家的清净地头……/p
太平镇在行动!/p
……/p
张府身处太平镇风暴的中心,却出奇的宁静。/p
八百披甲挎刀的红花堂甲士,早已封锁了张府附近所有街巷,不让外界的大杀声惊扰到张府的妇孺。/p
而在所有人眼中,都弱不经风、受不得惊扰的知秋,其实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淡定。/p
张楚归家,她只是淡淡的问了几句府外密集脚步声的因由,然后就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p
一点也没因外界的厮杀,亏待了自己腹中的孩子。/p
知秋温温婉婉、柔柔弱弱的外表,的确具有很强的欺骗性,令很多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忽略掉,她也曾跟着张楚从锦天府一路冲杀出来的经历!/p
连北蛮大军突袭镇北军,烧船断绝生路那种大阵仗,她都能沉着应对。/p
这点小场面?/p
毛毛雨而已!/p
临近午夜。/p
张府内还是灯火通明。/p
张楚端坐客厅上方,手持一本刀谱,慢慢翻阅着。/p
骡子一脸疲惫之色的走进客厅,朝着张楚揖手道:“楚爷。“/p
张楚放下手里的刀谱,朝他扬了扬下巴,”坐吧,我吩咐伙房下了鸡蛋面,边吃边聊。“/p
骡子笑了,“还是您了解我。”/p
张楚也笑着轻声道:”难为你了。“/p
骡子摇头,“分内的事,有什么难为不难为的,您今儿没当着下边人的面儿,怪我出纰漏,已经给足我脸面了。”/p
张楚:“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能过得去也就过去了,哪有那么多怪罪。”/p
二人说话间,府里的下人端着两大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进来了。/p
张楚与骡子一人一碗。/p
待送面的下人退出客厅后,骡子端起手里的大海碗朝张楚示意:”那也是我们兄弟几个命好,能遇上您这样的大哥!“/p
张楚勉强的笑了笑,埋头吃面。/p
骡子吸溜了一大口面条,一边咀嚼一边道:“下午那伙人是一伙流寇,从封狼郡那边过来的。”/p
“领头的人,外号‘乌梢蛇’,本名秦升。”/p
“此人在封狼郡那边的江湖地位,与’血手人魔‘张骏在武定郡的地位有些相似,也算是个人物。”/p
“前阵子,他们的人在沅江县挑了咱们一个分堂主,我设伏坑杀了他们一半儿人,剩余的人逃走后销声匿迹了好一阵子,我一直以为他们已经撤回封狼郡那边儿了,没想到还有胆量派人进咱们太平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