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小雨,面前则是一张白纸。
赵老师问他为什么不画呀,小雨说不知道画什么。
赵老师看了看冯白,继续严肃地说:“你儿子心理年龄已经进入青春期了,正是干预的时候。这一时期很短,估计只有两三个月,错过就错过了。记住我的话,马虎不得。”
从心理咨询机构出来,冯白突然想起自己尽顾着问干儿小雨的事,倒把女儿的事情给忘记了。
赵老师也没有给出任何意见,也没有什么父女互动的游戏,只叫找原因,这也太不重视了。
不过,这样也好啊!
没有意见就是最好的意见,这说明园园的问题不大。
冯白心情转好,偷偷看了看女儿,她好象很高兴的样子,甚至和关小雨说起话来。
关小雨还是那副酷酷的表情,只在嗓子眼里“恩恩”几声应付了事。
中午饭是时晴请客,冯白想起赵老师的话,就道:“小雨,老师让咱们做个成语接龙的游戏,我们四个一起玩好不好。”
关小雨不说话。
冯白:“我先出一个,心旷神怡,园园你来。”
冯小园:“怡,怡然自得。时阿姨,该你了。”
时晴:“得,得不偿失。小雨,你来一个。”
关小雨:“我不知道,我不玩。”
无论时晴怎么劝,他就不是接茬。
时晴的脸色难看起来,刚要发作。冯白一看势头不好,忙示意她冷静,笑道:“儿子,陪干爹玩玩好不好,给个面子呗。”
关小雨哼了一声,才接了一个:“失,失不再来。”
冯白忙夸奖:“对得好,我接,来来去去。园园,你接。”
园园:“去去来来。”
小雨:“来来去去。”
园园:“去去来来。”
“来来去去。”
“去去来来。”
“来来去去。”
“去去来来。”
这还死循环了,时晴:“你们……还没完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园园笑得眼泪都不出来,不住拍着自己大腿。
小雨笑笑,却不知道如何表达,只不住挥着手。
冯白:“儿砸,想笑你就大声点,哈哈,哈哈,看干爹的,你应该跟干爹这样大笑。来来来,哈哈,哈哈,哈哈!”
关小雨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一群人笑成一团。
时晴眼睛一热,儿子这么开怀大笑她实在是久违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五年前,十年前……真好啊!
……
“谢谢你,冯白,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分手的时候,时晴朝冯白一鞠躬。
冯白:“哎哟,可受不了。你儿子就是我儿子,我这个干爹可不能白当。以后有什么困难,您说话,我冯白最讲义气了,为朋友两肋插刀,谁叫大头是我的老铁呢!对了,他今天在干什么,怎么不来?”
时晴:“他忙。”
冯白叹息:“有钱人的生活就是那么累啊,还是我这种下里巴人过得朴素无华。”
时晴又一脸忧愁:“小雨已经一个星期没有上学了,打电话给老师,人家让我先带孩子看病,要医院开具证明才肯收。这证明我又从哪里去开?马上就是一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事儿是比较麻烦,看来老师是真的生气了。”作为一个家长,冯白自然明白时晴此刻的心情。他想了想,说:“时晴,我是这么想的。老师并不是特意要针对小雨,马老师这人我还是了解的,有一颗想要教育好学生的事业心。她之所以不让小雨读书,其实就是想给孩子一个深刻的教训,调动他的主观能动性。从家长要我读书到我要读书。”
时晴理解明白过来,但看了看在旁边笑嘻嘻地和园园聊天的儿子,又愁道:“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又有哪点想去读书的样子。这孩子根本就没有紧迫性,一切都无所谓——让读书,我就去;不让我读书,那我就呆家里——他就是个病人。”
冯白:“别发愁,别发愁,这事也不好同老师讲。要不这样,你回家之后再劝劝孩子,让他主动给老师打个电话什么的,说知道错了,想读书,事情不就解决了。马老师实际上就是在等他的电话。”
时晴迟疑:“这不是骗老师吗?”
冯白:“也不叫骗,就算将来马老师知道这事是家长要求的,她也能谅解。”
时晴又迟疑片刻:“老白,你也知道飞哥是个不管事的,而我又忙,一直不怎么和孩子交流。今后如果有事,我能再麻烦你吗?”
“咱们谁跟谁呀,有事你说话……”话还没有说完,冯白就朝那边跑去:“嘿嘿嘿,园园,那么胖就别吃了……咳,别吃热狗……时晴再见了,对我干儿儿好点。”
那边传来园园愤怒的叫声:“冯白,放开我的热狗,我恨你,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