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喇叭唢呐喜庆音乐响着,他干着急就是看不清身边人的脸。
那是个男人,胸口同样系着大红花,笑声朗朗洒脱帅气。
一拜天地。他跟男人郑重对着户外拜了拜。
二拜高堂。身前铺了锦缎的高椅上,爸妈笑的满脸欣慰,对方父母该坐的位置却端正的摆着死人的牌位。
三夫妻对拜。方南虔诚的弯下腰,看着视线之内,男人脚上那双不染一丝灰尘的皮鞋。
送入洞房。他听得到众多面目模糊人群的笑闹和善意的起哄——
闹洞房咯,新郎新娘亲一个……
方南在梦里还觉得好笑,他娘的老子明明是男的,就算是同性恋,也是新郎新郎好不好,哪儿来的新娘?
迷迷糊糊的换到了新房里面,古香古色的雕花大床上,分明端坐着一个含羞带怯貌美如花的女人。女人听着动静一抬头,冲着方南身边的男人甜甜叫了句,老公。
方南大惊,这人是我老公!
然后是众多刚刚还在祝福他们的群众涌进来,一张张脸上带着明晃晃的刻薄和鄙视。
一人一口唾沫就要淹死他——
你个不要脸的,死同性恋不配得到祝福,你有病吧,方家真是丢老祖宗的脸,老方你快带你儿子去医院检查检查吧,下面是不是没有把儿,是不是弄错了……
方南要急哭了,也不知羞的动手解裤子,急于证明自己。
你们看,我是男人,我下面带把儿……
谁知道,众目睽睽之下,方南脱了裤子一低头,先是没看着自己的老二,接着用手一摸,竟然凭空多了个不属于自己的器官……
啊的一声惨叫,方南喘着粗气挣扎着坐起来,满头冷汗。
凌晨三点多,正是一天之中最黑的时刻。
方南睡意全无,曲着腿呆呆坐在床上,脑子里一片麻木。
他是个男人,他是个躺在男人身下,连女人都不如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