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简单人情的问题了。
原来在这段关系里他尚且可以进退自如,告诉自己哪天不高兴了就不抱大腿了,管他天王老子那么大的官,反正他方南也不欠他什么。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欠何跃森的,沉甸甸的,还不清。
那根绳子捆着,只有何跃森甩他的份儿,没有他主动离开的自由。
如果何跃森哪天轻贱他,让他做他不齿的事情,恐怕他依然没有说不的权利。
人人平等的社会,在书本里,在官方的演讲稿里,唯独不在物欲滚滚的真实社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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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闵涛的时候,方南吓一跳。
不过小半年的时间没见着,昔日意气风发身强体健的男人如今像个要死不活的痨病鬼。
那头标志性的长头发还在,只是枯黄干涩没了光泽,看的出主人也无心打理,就那么胡乱的扎了一下垂在脑后,头顶上夹杂着零星的白头发,特别扎眼。
闵涛原本不胖,可也不瘦,常年跳舞健身的习惯让他的身体相当有料,柔韧性也很棒。即使分手时候男人颓废的有点消瘦,样子还在。
眼下全毁了。
“你……”方南突然就不知道说些什么,关心显得那么苍白又虚伪。
男人脸颊瘦的凹了进去,眼底有血丝,眼袋极其明显:“放心,我没吸毒。”闵涛还有心情开玩笑。
方南哦了一声,转着面前的咖啡杯。
隔着身边的落地玻璃窗,外面的夜色斑斓,车水马龙。正是下班的点儿,车铃声喇叭声响成一片。
有点分心。方南突然想到,有次何跃森曾经讲过,过去那些人就不要再来往了。
他不会自作多情想着那是因为何跃森对他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不过是大男人对于私有物品的强烈占有欲和圈子归属不相容问题罢了。
闵涛清了清嗓子,有点不自在:“我今天叫你出来是不是很冒昧?其实也真的有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