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挂了点彩,嘴角青了一大片,挡都挡不住。
周寻卿呼出一口气,又换了另一个口热气。
温与怜打架了,原因不光是纪淮和别人冲突他作为保镖动得手。
对方有个人住在长青园隔壁的小区,经常看见温与怜和周寻卿两个人,于是出口脏话连篇,骂的温与怜火冒三丈,捶断了那个人的肋巴骨,拳头砸在他嘴巴上,打掉了他两颗牙。
温与怜和那些人规模式约架没有擦伤,脸上的淤青是跟那人厮打时弄得,那人畜生似的,拿头撞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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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备药,周寻卿拿了药给他涂,抬眸对上温与怜清澄的眸子,呆呆傻傻的;不小心下手重了,他闷声往后躲。
“你怎么回来了?”
周寻卿盖上药盖的手微微抖了下,随机镇定下来。
温与怜的声音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先前长时间磨合点软了他说话的语气,而现在微凉的语调夹着冰块锋利的边角,刮疼了他的耳朵。
周寻卿收拾好药箱,转过身,轻声道:“对不起。”
温与怜惊愕地看着他,半晌后,僵硬道:“没事。”
不知对错的道歉与应答在第二天那个女生的到访有了答案。
女生只是周寻卿的表妹,叫唐春。昨天才到此地,而且,昨天也是周寻卿的生日。
昨晚几个朋友都找好了,包厢也定好,蛋糕也都拆了,大寿星周寻卿在许愿的时候突然就走了,没个理由,将整个生日宴会的人都整蒙了,一个个大眼瞪小眼。
唐春今天是送蛋糕过来的,说了一堆生日必须吃蛋糕的歪理,强行给周寻卿补了个蛋糕。
温与怜站在一边尤其尴尬,他想走,却被周寻卿留下,说是好歹生日沾个喜气。
后来的几天,周围气氛有些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就是温与怜似乎在躲着周寻卿,吃饭的时候躲,洗澡的时候躲,睡觉的时候躲,凡是在家能碰到面的时间段,他都给尽量避开。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周寻卿心理都明白,不过也没说,行为处事收敛了点,对温与怜的好明显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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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四,阴历大年三十除夕。
温与怜恢复上班一个月零二十天,没有回长青园的第十三天。因为寒假加上临近春节,出来玩的人多了,每个人都很开心,到哪脸上都在笑。
邱哥最近似乎在追一个女生,整天见不到人影。
这天下午六点,邱哥在外喝醉了回来,脸上两坨红,满面春风。
温与怜在外面迎着冷风抽烟,忙接住了头栽地的邱哥。
邱哥喝醉了,眯着眼睛看他,张嘴全是酒气。“二爷,是你啊,你怎么,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啊,今天可是,除夕夜,你不,嗝,不回家过年么。”
温与怜扶着他道:“你不也是”
邱哥被搀着架上了栏杆,勉强支撑住身体,吹了点凉风,眼睛吹开了些。
“我没有家,我一个人,不过,很快,我就不是一个人了,我,我也要有家了。”
邱哥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邱哥喜欢笑,但他每天的笑都只是运筹帷幄的智慧,他很少有今天撒疯却很真诚的笑,那种如获至宝,怜惜怜爱的快乐。
他拍拍温与怜的肩膀,安慰道:“你要是不想回家过年,就在网吧待着,吧里也有好吃的。邱哥我今天高兴,想吃什么都算我头上。”
温与怜看着他疯癫的样子,问:“邱哥,她喜欢你吗?”
万一只是因为对方的好感动了自己,也算做喜欢么。
邱哥说:“当然喜欢,不过最开始,我是因为喜欢她才想要和她在一起,喜欢是自己的事,要去争取,不然一辈子都尝不到那种一语一笑都是甜甜的味道。”
温与怜神经放空,想起不知是谁写的一句话:因为喜欢,我想看看那花,我不摘它,将它束于花瓶;我只想每日经过它身旁,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闻到它的花香。
倘若他不是因为周寻卿对自己的好才对他有好感,而是冥冥之中,他站着的方向,有那丝花香,他喜欢。
不会因为事况移情别恋,不会因为猜忌而迁怒,自始至终,他的心就向着他。
温与怜这两个月想不通的事在这一刻被疏通,心底之下,也开始缠绕一株属于姓周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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